第17章 互鬥心機(1)(3 / 3)

楊子江道:“這隻因她也知道要有貴客臨門,自然要早作準備。”

朱淚兒訝然道:“她難道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楊子江笑道:“不瞞兩位,今日在下若不將兩位帶回來,她就絕不會放我過門的。”

朱淚兒更糊塗了,道:“她為什麼一定要你將我們帶回家來,難道她還會認得我們不成?”

楊子江笑而不答,像是愈來愈神秘了。

朱淚兒道:“喂,我在問你,你為什麼不說話?”

楊子江笑道:“我這法子是跟俞兄學的,這就叫現學現賣。”

朱淚兒恨道:“好,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馬上就會知道。”

茅屋外的竹籬上爬滿了長青藤,柴扉是虛掩著的,小園中的菊花開得正盛,在夜色中看來又別有一番風姿。

楊子江含笑揖客,看來居然真的像是個殷勤的主人,但是他心裏究竟在搞什麼鬼?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小廳迎門處擺著個神案,供著“桃園三結義”和觀音大士的神像,前麵端端正正擺著張八仙桌。

這正是標準的農家草堂的擺設,朱淚兒橫看豎看,也看不出有何異狀,也就因為沒有異狀,她心裏反而更奇怪。

楊子江說什麼也不像是會住在這種地方的人。

隻見桌子上果然擺滿了大碗小碗的菜,有的菜還在冒著熱氣,旁邊還有一大鍋稀飯,一大罐酒。

朱淚兒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吃,折騰了大半夜,她的肚子也實在餓了,邊吃邊笑道:“嗯,你老婆炒菜的手藝的確不錯,娶到個會炒菜的老婆,真是你的福氣。”

楊子江笑道:“這些粗菜,隻怕不對兩位的口味。”

俞佩玉道:“嫂夫人呢?為何不請出來讓我等拜見拜見。”

楊子江道:“她隻怕還在廚房裏忙著哩。”

隻聽內堂果然有刀勺之聲傳了出來。

俞佩玉道:“菜已這麼多了,嫂夫人若還要忙,我們心裏怎麼過得去。”

楊子江道:“有貴客來了,她自然要特別賣力。”

俞佩玉笑道:“難道賢伉儷一定要脹破我們的肚子嗎?還是快請嫂夫人出來吧。”

楊子江也笑道:“好,好,既是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若有別人在旁邊看到這情況,聽到他們說的話,一定要以為這是鄉下夫婦在接待城裏來的闊親戚。

別人隻怕連做夢都想不到,這三人嘴裏說的雖是平常已極的家常客套話,心裏想著的卻是最複雜詭秘的事。

當然更沒有人會想到坐在這個地方吃飯聊天的三個人,一個是身負奇冤,忍辱負重,在江湖中也不知惹起了多少風波的武林世家子,一個是忽正忽邪,行事詭秘,而又身懷絕技的神秘江湖客,而另一個竟是“銷魂宮主”的女兒。

若真有人在旁邊瞧著,知道了這三人的真實身份後,隻怕就要駭得掉頭就走,落荒而逃,殺了他也不敢回來了。

隻聽楊子江笑道:“醜媳婦遲早難免見公婆,你還是出來吧。”

廚房裏果然有個嬌滴滴的聲音笑道:“炒好了這碟蝦仁,我就出來了。”

朱淚兒眼睛已直了,道:“這是誰的聲音,聽來的確熟得很。”

楊子江笑道:“既然熟得很,你為何還聽不出呢?”

朱淚兒道:“在油鍋旁邊說話,她的聲音自然要被熏得變了些,否則我一定聽得出。”

俞佩玉麵上也露出詫異之色,就在這時,門簾已掀起,已有個青衣婦人捧著盤熱氣騰騰的炒蝦仁盈盈走了出來。

看到了她,俞佩玉和朱淚兒才真的怔住了。

楊子江的妻子竟是鐵花娘。

這實在是令人夢想不到的事,就算廚房裏忽然走出個三頭六臂的母夜叉來,也都不會令他們更吃驚了。

朱淚兒張大了嘴,連下巴都像是快要掉了下來——下巴雖然沒有掉下來,但她剛放進嘴裏的一塊糖醋排骨卻掉了下來。

鐵花娘紅著臉嫣然一笑,垂首道:“菜炒得不好,你們莫要見笑。”

俞佩玉道:“嫂……嫂夫人莫要客氣。”

他雖然很沉得住氣,這時也難免張口結舌,這“嫂夫人”三個字,他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氣才說出來的。

鐵花娘的臉更紅了,道:“蝦仁要趁熱吃,俞公子也莫要客氣才好。”

俞佩玉道:“是,是,是,我不客氣。”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有先用蝦仁塞住嘴。

無論如何,俞佩玉總算還是能沉得住氣的,但朱淚兒卻怎麼也憋不住了,忽然跳了起來,大聲道:“你真的嫁給他了麼?”

鐵花娘抬起了頭,含笑望著她,緩緩道:“一個女人遲早總要出嫁的。”

朱淚兒一屁股又坐到椅子上,搖著頭歎道:“我真不懂,你怎會嫁給這怪物的?”

楊子江笑道:“你看我是怪物,她看我卻一點也不怪,這就叫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否則世上的女人若都和朱姑娘你一樣,隻有看著俞兄才順眼,那豈非糟了。”

他忽然捧起了那罐酒,喃喃道:“酒罐子的滋味不知怎麼樣?也不知誰有口福嚐得到。”

朱淚兒長長吸了口氣,道:“你用不著激我,我既然輸了,自然會將酒罐子吞下去,小小一個酒罐子吞下去了有什麼了不起,在我看來簡直比吃白菜還容易。”

楊子江失笑道:“你若真有這本事,我們真佩服你了。”

朱淚兒道:“好,你瞧著吧。”

她居然真的將酒罐子捧了過來,楊子江的眼睛也不禁直了,因為他也知道這女孩子的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說不定真會將這酒罐子吞下去,他忍不住想瞧瞧她用的是什麼法子。

隻見朱淚兒捧著這酒罐子左看右看,忽然搖頭道:“不對不對。”

楊子江道:“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