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被詛咒的舞曲(2 / 2)

潘小榆:他來請我跳舞,我正好也想試探他的舞技,算是一拍即合,碰杯表示慶祝。難道真的是我害死了他嗎?當年的事不就差不多這樣,媽說從那以後她就再沒出席過舞會,人們都在傳這是潘家人的詛咒,可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詛咒,我沒有想要害他啊。

這就是在這三人的記憶裏,事情發生時的狀況,以及此時此刻的心情,不堪回想,又曆曆在目。

房門被叩響,門外有人敲門。田一凡快速從紛亂的思緒裏抽離,起身去應門。

“穀先生?”打開門的時候,他稍微有點意外,因為按照常理,現在夾穀他們應該是在逐一排查嫌疑人。“你們,都調查完了?找我們有事嗎?”

茶幾旁對坐的潘家姐妹揚起臉,她們聽到了開門進門的聲音。潘小棠伸長脖子在張望,而潘小榆則自覺地低下了頭。

“潘小姐,我是說潘小榆小姐,我能和你單獨說會兒話嗎?”這個聲音是夾穀。

“有什麼話不能大家一起聽嗎?”潘小棠插嘴介入。

“啊,是一些涉及到潘家隱私的事情。不過這裏……好像也沒有潘家以外的人就是了。”祁時發覺自己說了句廢話,便老老實實不再出聲。

夾穀不動聲色地坐在潘小榆旁邊,以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對她說:“會是一件和今天有點類似的事,那時候你還很小,所以我不確定你是否有印象。”

他的話還沒說完,潘小榆就低著頭回答了他,沉默而又堅定:“我知道了,一凡你留下來,其他人到外麵等一下吧。”

現在屋裏隻剩夾穀和潘小榆夫婦了。他們仨分別坐在茶幾的兩側,夾穀自己坐在一頭,小夫妻坐在另一頭,為了避免不協調的尷尬,田一凡刻意坐得很靠邊。

“一凡,你還記得嗎。”潘小榆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田一凡講的,原本已經把自己排除在外的男人,不得不又向妻子身邊靠攏過來。

“你記得吧,我之前跟你說過,不要邀請我媽出席舞會,不要給我媽送紅酒,還有不要給我媽敬酒。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田一凡不明所以地搖搖頭,緊接著斜眼看向夾穀,希望從他那裏得到些提示。而夾穀卻是在聚精會神地聽潘小榆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這邊。於是他隻能僵硬地一笑,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她親手毒死過很多人。”他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震驚,潘小榆感覺到身邊這個人渾身一震。

果然是這樣,就和夾穀方才聽說的一樣,但他沒有急著追問,而是等潘小榆自己慢慢道來。他等了很久,真的是很久,在長達一分鍾的安靜過後,潘小榆才終於繼續說話了。

“有一年我陪媽去看心理醫生,她從診療室走出來之後狀態很差,我第二天就又去了一趟,想去問下媽的情況。這件事,我是聽王醫生跟我講的,那還是我第一次知道有這回事。”

她奪過田一凡手裏的茶杯,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甚至都把水滴到了長裙邊上。她放下杯子:“我四歲那年,有一次我爸媽舉辦舞會,就是在這座堇公館裏,邀請的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宴席過半,就在大家興致正盛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她握住了田一凡的手,卻緊盯著夾穀的眼睛不放:“我媽和朋友剛跳完一支舞,回到酒桌旁,為了助興,她給當時跳了那段舞的五個人,每人倒了一杯紅酒,大家紛紛一飲而盡。對,他們跳的那首曲子,就是維也納森林的故事。”

“不用說下去了。”夾穀覺得接下來的內容,也就是事情的結果,就不必由她親口再說一遍了。正如她在開頭預告過的,五個人,全部當場中毒身亡,無一幸免。

“我媽因為那兩天例假,所以沒有飲酒。”說這話的時候,潘小榆的心情就寫在臉上:見過慶幸與自責,愧疚與無奈統統交織在一起的表情嗎,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那瓶酒是從潘府運過來的珍藏,潘夫人當時被列為了頭號嫌疑對象,在警局裏度過了整整七個淒慘的晝夜。

“後來因為證據不足,我媽被無罪釋放了,但是真正的投毒者,直到現在都沒有抓到。穀未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那今天的事情就一並拜托給你了,我不管這跟當年的事情有沒有關係,還是說隻是巧合,總之,你就放心大膽地去查吧!”

但最後她補充了一句:“隻是有一點,不到萬不得已,請不要驚動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