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為了避免肇事逃逸,置人生死於不顧的指控,開車的警察讓那名交警,幫他做了一個偽證:謊稱當時是兩人一起參與了救援行動。當然,這也許是他給追捕失敗找的借口吧,在此時的白小川看來,一切卑鄙下流的動機,皆可用來解釋這個謊言。
“哥,這太過分了。他沒有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不可原諒。”
“你想幹嘛?小川。”
“哥,他們必須要付出代價。”
“小川……”
“哥,爸媽需要一個交代,我們必須給爸媽一個交代!”
“……好,哥都聽你的,小川。”
坐在回警局的車上,老劉給夾穀彙報著從新調查的結果。
在第一次預告的期限之內,發生過的涉及警察的攻擊或者意外,除了市區爆炸案之外,還有兩起。他分別羅列出來,供夾穀甄別。
第一起是宗槍擊案。武警在逮捕嫌疑人的過程中,與歹徒發生了交火,其中一名警察中彈負傷。但在逮捕到的嫌犯處繳獲的物品中,並沒有發現這枚子彈所屬的槍支,因此警方正在懷疑這顆彈頭的出處,是不是還有殘餘的歹徒在逃。
“那就讓他們接著懷疑吧,說下一個。”夾穀連聽都不願聽完,憑他的知覺,根本不需要思考,這件事情絕對和白震那夥人無關。
的確,如果這名警察是白震他們的襲擊目標,選在警匪交火的現場動手,這豈不是自投羅網?運氣好,則當場被捕;運氣差的話,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成為這場對戰的炮灰,想想就覺得不值。
另一起是墜崖事件。老劉料想,比起剛才那個八成是意外的案子,這個大概會更符合夾穀的口味。
“說來聽聽。”果然,坐在後排的夾穀按捺不住了,他把頭塞到前排座位中間的空當,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事件發生的時間就是上月25號,也就是第一次預告的最後日期,跟爆炸案同一天。但發生意外的對象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警察,而是一名交警。事發地點是在通往鄰市的盤山公路上,因為臨近有個村鎮,所以那名交警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他目前還處在昏迷狀態,尚未脫離生命危險。由於路段曲折,事發地點剛好位於監控盲區,加上他本人尚未蘇醒,所以警方隻好暫時認定為意外。
“這應該也不是我們要找的案子吧。”這次,祁時說出了他的判斷。
“嗯,聽上去的確不太像。不過比起第一個,這個可以作為重點參考。還有別的嗎?”
“我現在能查到的就這兩個,叫王直繼續查著呢,有消息會告訴我的。”夾穀聽老劉說完,回到後排坐好,開始了閉目冥思。
“喂,老劉,我問你,你們通常會把交警啊,城管啊這種,和你們一樣看做警察嗎?”
老劉“啊?”了一聲,緊接著一愣。說實話,這一時間,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缺乏常識的問題。“簡單來說吧,城管行政執法局,交通管理局,還有交警大隊,這些都是公安係統的一部分,像我們刑警也是,隻是跟他們負責不同的工作罷了。”
突然,夾穀向祁時發問:“所以在你看來,交警不算警察?”
祁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答:“不知道又怎麼了,我又不在他們那體製裏混,知不知道怎樣。反正說到交警才是指交警,在我這,警察指的就是老劉他們這樣的。”
夾穀:“老劉,咱去仔細調查調查那第二個案子吧。”
“想想看,白震為什麼要設計一起爆炸案?預告當中隻說了要襲擊警察,可如果按照他原本預想的,爆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那我們也許就不會這麼斷定,這就是他所預告的案子。這樣我們還是有可能,去關注到真正造成了警察傷亡的案子,那這個聲東擊西不就失敗了嗎?當然了,除非他們真正要攻擊的目標,並不算是警察,這樣才會被滿城風雨的爆炸案徹底掩蓋。”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老劉,其實當提到‘警察’兩個字的時候,你也會下意識地把交警排除在外吧。不然,你剛才也不會先給我講那個明顯無關的槍擊案,而把這個撲朔迷離的墜落事件留到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