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門大爺說田一凡是剛出生就被母親遺棄的,於是他按照潘小榆所說的田一凡生日,查找了那年來到孤兒院的全部孩子的檔案,可他並沒有在裏麵找到關於田一凡這個人的任何記錄。
福利院對孩子出生日期的記錄難免會有錯誤,夾穀不肯輕易放棄,於是他又翻看了那一年前後五年之內所有孩子的檔案。結果依舊是根本沒有田一凡這個人。
但這次擴大範圍的查找,並非全無收獲。在翻看那幾年資料的時候,夾穀收獲了一條比找到田一凡檔案更讓他振奮的線索。
當他翻看到那之後第三年的檔案時,一張照片引起了夾穀的注意。照片上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按照福利院的規定,被收養的孤兒其檔案上應保存最新的照片,換句話說,這個小女孩是兩三歲大的時候被人帶走的。
當然,這不是什麼重點。真正引起夾穀注意的,是小女孩臉部左下頜附近的一顆黑痣。這顆痣的位置,和夾穀認識的一個人,幾乎一模一樣。除此之外,更讓夾穀心跳加速的還有,在這頁最下方領養信息那一欄,備注的領養家庭,姓潘。
夾穀認識的那個下巴上有痣的人,正是潘小榆。而按照潘小榆自己的說法,田一凡就是比她大三歲。原來,潘小榆是潘家收養的孩子!
這樣一來,潘小榆、田一凡、王院長還有已故的潘董事長,所有和這次委托有關的當事人,就全都和這家福利院建立起了關係。雖然這種關係非但當事人親自開口,任何人都很難理清頭緒。
終於,夾穀覺得是時候把他查明的真相公布於眾了,他最後輕輕地吻了一下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對她說了一句:“到此為止。”
他合上檔案夾,把它塞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把旁邊被翻看過的檔案夾一並擺放整齊。這時他又看了一眼表,才發現自己在這裏足足耽誤了二十分鍾。不過,從醒來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夾穀,此刻竟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檔案室,僵硬的抬起頭,眯眼瞭望著西去的太陽。溫暖柔和的落日餘暉,灑在這張狼狽不堪的臉上,雖然有些刺眼,但至少證明,這一天還在。這一刻,夾穀真的有點想哭。
不過很明顯,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他拖著扭傷後行動不便的左腿,來到了位於走廊另一頭的院長辦公室,毫不猶豫的將門一把推開。果然,裏麵空無一人。
他從錢包裏找出潘小榆的名片,用辦公室的座機打給失聯已久的潘小榆。
“喂?小榆?我是穀未明。你馬上來福利院,已經快沒時間了!別問為什麼,相信我,馬上來!”
“啊,啊好……我就在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