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劉家佛堂的大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就算宋宇臣早有準備,也被弄得極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緩了緩被血腥味衝得暈頭轉向的腦子,走了進去。
“這佛堂,是不久之前新修的?”宋宇臣問,夾在血腥味之間,有一股漆味,很淡,不易被察覺。
“是。”說話的,是劉家夫人,死者是她的丈夫,在家中家奴的陪同下,她和宋宇臣一同重探劉大人遇害的佛堂。轉過身向家奴吩咐,“去把燈點上。”
家奴顫顫巍巍的上前,在佛堂裏把燈點上。
佛堂瞬間亮了,但同時,那觸目驚心的場麵再一次呈現在眼前。
幾乎被鮮血覆蓋了整間佛堂。
跟在劉夫人身旁的婢人一個沒忍住,想起案發時的那一幕,扭頭到一旁哇哇吐了起來。
宋宇臣折身。
“宋公子別介意,事情發生的突然,當時老爺就在這裏,被賊人生生砍成幾段,這屋子裏到處都是血……而且連內髒腸子都被掏了出來,掛得佛堂裏哪兒都是。”劉夫人解釋說,不斷落淚,伸手擦拭。
“內髒也被掏出來了?”宋宇臣見過不少比這還慘的,也能想到,當下人推開佛堂的門,看到的是怎樣的一幕。
“是……老爺的……腸子、內髒都散得哪都是……血把這佛堂都塗成了紅的,連那佛像都沒能逃過毒手。老爺的心髒就被放在了佛像前……”劉夫人說著,忍不住掉下淚來,想到當時的場景,自己的丈夫死得那麼慘,她到現在都不能平靜下來。
宋宇臣聽完,走進了佛堂裏,站在佛像前,伸手拿起佛像。
和劉夫人說的一樣,這佛像確實被塗成了鮮紅的……鮮紅的……
他低頭聞了聞,佛像上確實一股血腥味,是血。
這鬼道究竟幾個意思,把人殺了,砍成了幾段,鮮血把佛堂染得一片赤紅,把內髒掏了出來,甚至散落得一地。還把劉大人的心髒放在了佛像前……就像是在上供一般。
上供……
“劉大人以前信佛嗎?”宋宇臣問。
“以前……不信吧。”劉夫人止住了哭聲,回說,“老爺以前不信這些鬼神的,他說自己是當兵的出身,一身的殺氣,這些鬼神不敢近身的。所以……對了,有一次,婆婆的身體不好,我說要去山上廟裏許願,都被他怒斥了。”
“他不信鬼神,為什麼最近又在府中修了佛堂?這是……夫人您的意思嗎?”宋宇臣看出,這佛堂的建築在整個宅邸之中顯得尤其突兀,顯然是在匆忙之下修建的,根本沒有規劃到在整個宅邸裏的存在,可是佛堂所建的位置,東西的擺放,又分明是請人指點過的。一個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劉大人,怎麼會突然間在自己的宅邸裏修建這樣講究卻又格格不入的佛堂呢?
“不,這是老爺的意思。不久之前,老爺從外麵回來,也不知是怎麼了,就讓管家找來人,還請了圓惠大師特別指點,在府裏非要修這麼一處佛堂。跟中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