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瑞陽王再怎麼客觀，但胡林公主畢竟是他的親妹妹，這許多年來胡林公主到底過得如何，他或多或少能夠感覺得到，雖不便明說，但心裏委實懊悔。
如若當年他識人更清楚些，也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了。
“似乎，王爺早就懷疑孫大人了。”尹玉棠問，“青塢城與琉球比試的時候，王爺知道江太尉有謀逆的心思，故意設下陷阱，把自己送進了大牢，其實，早已經部署好了，隻待江太尉自己露出馬腳。但明明有那麼多種選擇，王爺卻以差人下了曼陀羅，乍看之下，是無意傷禹策的，但今日想來，這曼陀羅，隻怕也是王爺當時便留給青塢城，甚至是留給玉棠的暗示。”
江太尉的府邸裏種著曼陀羅，而孫大人後來，以曼陀羅壓製尹玉棠的感知能力，瑞陽王何其精明世故，就算是他豁達淡薄，不求名利，毫無欲望，卻也十分清楚江太尉的一切把戲。當日的曼陀羅，便是他留給尹玉棠的暗示。
現在說起來這些，瑞陽王也隻是簡單的笑了笑。
他就是留給尹玉棠的，當然知道尹玉棠一定能夠明白其中奧秘的。
當尹玉棠知曉孫大人和曼陀羅之間的聯係時，必然會想到他當初留下的暗示，找上他來確認，有些話不便明說，但是私底下卻是可以的。
“本王沒有證據，但是對於孫大人，卻有許多的懷疑，孫大人實在太幸運了，頻頻化險為夷，一路平步青雲，除了有江太尉的幫忙之外，倒也不外乎他自己肯下功夫。就算他一直躲在背後，小心謹慎，絲毫沒留下任何痕跡，但是他與江太尉之間的聯係太過密切。”
江太尉把瑞陽王視作眼中釘，瑞陽王肯定不會放任不理，由著江太尉在背後動手腳，可是卻發現江太尉和孫大人之間的往來，超乎意料的密切。而表麵上，孫大人卻始終秉持中立，甚至是傾向於他們，而與江太尉對立，這讓人很不容易看懂。
“有時候韜光養晦，不見得是個好事。”瑞陽王一句話提點了尹玉棠。
孫大人太安靜了。
正是這份不同尋常的安靜，反倒有可能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以江太尉為首的勢力，卻並非隻有江太尉這麼一個幕後主使，還有一個隱藏多年的人物在他身後，屢屢出招獻計，幫助江太尉鏟除異己，籠絡妖穢鬼祟。否則以江太尉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世俗人，如何能夠控製得了那麼多妖穢鬼祟為他驅使？
而這背後，定有一個修為極強，而且身份特殊的人，在操控那些鬼魅。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孫大人。如果能夠證實孫大人的身份不是區區尋常人，就毫無疑問了。
江太尉的死，雖然出乎意料，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尹玉棠會在情緒失控的狀況下，親手扭斷了江太尉的喉嚨，將他殺死。但是江太尉的死，卻對京城裏那些怪物，沒有造成任何影響，甚至，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那些怪物依舊藏得很好，沒有任何暴露。足以見得，真正控製那些怪物的家夥，不是江太尉。
而這個人，應該就是孫大人。
孫雲生當年，故意放走了他的女兒瑄瑄，除了希望瑄瑄可以去追尋她自己的幸福之外，也的確有私心的，他的野心就在這裏，所以是不希望瑄瑄也攪進這京城的是非紛爭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