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怪物。”
孫大人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有著明顯的哽咽,他極力想要壓製住那些不好的回憶。
在他非發妻生產之時,山裏的怪物襲擊了他的家,打傷了他的父母,打暈了他,帶走了他正要臨盆的妻子......
“......我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裏都是血,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擄走我的妻子。我母親拚了命的阻止我去追,她說芸兒被帶走好一陣兒了,可能已經死了。我不管,芸兒是我的妻子,芸兒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提著斧頭一路沿著血跡追到了山裏。可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我看見那些怪物的屍體,七零八落的在芸兒周圍,芸兒奄奄一息,拚死護著她的肚子......”
尹玉棠不知道,她在聽到孫大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怪物擄走了將要生產的孫大人的發妻,而等到孫大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在他發妻身邊,死狀“七零八落”......尹玉棠隱隱意識到了孫大人話裏的意思。
“......芸兒難產,她撐不下去了,讓我......切開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孫大人說完終於撐不住崩潰了,那一幕仿佛他從未忘記過。
他的發妻已經不行了,再拖下去,連肚子裏的孩子都完了。
在芸兒苦苦的哀求之下,孫大人用斧子劃開了芸兒的肚皮......他伸手進去,將那血淋淋的瑄瑄抱了出來......他的妻子強忍著臉色發白,卻沒有哀嚎一聲,他把孩子抱到芸兒麵前,芸兒含淚看了一眼孩子之後,就死了。
“......她突然就不動了,我知道她死了。但是......”孫大人十分痛苦。
尹玉棠也隨著模糊了視線。
她沒想到,原來......原來竟然這麼慘。
“我知道你會怪我,像你母親一樣無法理解,我為什麼要拋下一切,離開家,來到京城......我不求你們原諒我,確實是我自私,確實......芸兒死後,我沒辦法麵對你母親,許許多多的夜裏,我夢見我的一雙手染滿了鮮血,劃開芸兒的肚子,把手伸進去......然後你母親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我害怕,我太害怕了,我痛苦......”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離開他的家,離開他的親人,一個人孤身來到京城趕考,從此再沒回去過。
直到他高中之後,胡林公主看上了他,他搖身一變成了胡林公主的駙馬。
好在公主善良,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便提出要把他的父母和女兒都接到京城來。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在決定把他們接來京城之前,一個做生意的同鄉路過京城,聽說了我的事情之後,就把消息帶回了家裏。瑄瑄知道了,想來京城找我,但她不知道如何見到我,便想起瑞陽王這個老朋友,可是在來京城的路上,瑄瑄遇到了你的父親......”孫大人的麵容顯得有些憔悴,這幾日他也受盡煎熬,度日如年,終於狠下心來把那些事情都告訴了瑄瑄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外孫女——尹玉棠。
“那......那我外祖母,她,她是?”尹玉棠支支吾吾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