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如夢境一般的日子,就到了尹家大火的那天,當尹玉棠把手伸向那個“可憐人”的時候,尹玉麟阻止了她。
“哥,他太可憐了。”尹玉棠說,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需要照顧,要不然他會因為傷重而死的。“我們可不可以......”
“不可以。”這一次,尹玉麟不再容忍她的善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拉著玉棠,“玉棠,哥哥不需要你做一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太累了,處處都要顧及別人的感受,忽略自己的一切,那對你來說不公平。玉棠,你可以有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感情,你可以不高興,你可以生氣,可以怨恨,可以害怕可以逃避......你不必處處勉強自己去做一個好人。你真正過得好,哥哥才會為你驕傲。”
“哥......”她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總覺得哥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情緒十分複雜。“哥哥,你怎麼了?”
“哥哥隻是心疼你,”他不希望玉棠永遠困在這件事裏,往後終其一生折磨她自己。看了看一旁那個引出這一切不幸的人,尹玉麟捂住玉棠的眼睛。“就這一次,放過你自己,你不喜歡的事情可以不去做的,不必為了成為別人口中的那個好人,而為難你自己。玉棠,不高興的選擇就讓哥哥來做,你閉上眼睛,跟著哥哥走。”
“......嗯。”說不清為什麼,但是這一次她很容易就被說服了,也許是因為私心裏也在抵觸與那個人的接近。剛剛她把手伸向那個可憐人的時候,仿佛已經預感到了一些很厭惡,很不開心的事情。
尹玉麟牽著她就這樣離開了。他們避過那個帶來一切禍端的人,避開了當年尹家雙生子之劫,沒有那一場災難,沒有那一場大火,他陪著玉棠慢慢長大。尹玉麟專心致誌的讀書練功,給了玉棠最好的保護,不僅如此,尹家的父母也恩愛如初,時常會在一旁看著他們兄妹嬉戲打鬧。他在院子裏建了個秋千,夏日蟬鳴的時候,玉棠坐在那秋千上,開心的笑著,鬧著,尹玉麟在身後推她,他們的父親坐在涼亭裏寫著字,不時抬頭看過去,母親為父親添了墨,囑咐道,“別讓她摔著了!”
這樣的日子,多好啊。
沒有傷害,沒有那所有的不幸,她無憂無慮的長大,和所有女孩子一樣,笑聲填滿了曾經錯過的那十八年......
“......玉棠!”
一個聲音從絕望的深處傳來。
“那些都是假的!”
那個聲音告訴她。
“是誰?”她問,“是誰在說話?”
她隱約好像記得這個聲音的,隻是渾渾噩噩什麼都想不起來。
“玉棠!!!”那個聲音很痛苦,像是......像是被人,又刺了一劍,掙紮著,放聲大喊,“你仔細看看,除了你,那裏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她心頭一涼,從秋千上蹦了下來,轉過身看向涼亭。涼亭裏的父母不見了,接著,涼亭也化作流沙般消散......尹玉棠開始變得很緊張,她仔細想要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但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消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