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尹玉麟聽得有些糊塗，可他聽出來鄭鈺對此事的不滿。
“都知道你不喜歡和人親近，可是......可是你和......”鄭鈺差點將不滿脫口而出，但他至少還是清醒的，他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尹玉麟所願，是自己太過於計較，而他，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計較。“沒錯，沒錯。都是兄弟，你願意和誰走得親近，不願意和誰走得親近，隻是你自己的意願而已，我們，我們......”
“願意和誰走得親近，不願意和誰走得親近？”尹玉麟發現，鄭鈺的話，有時候不能從表麵上去分析，因為鄭鈺的表達方式和常人有異，他自己可能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情緒的複雜往往是隻字片語所難以形容的。“你說的，好像我故意是親近了誰，疏遠了誰一樣。”
“......”他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覺得我親近了誰，讓你不高興了？”要說親近的話，在鄭鈺出現以後，自然是突然走進大家生活的鄭鈺與他更加親近一些，而疏遠的話，尹玉麟沒有刻意疏遠了誰。“還是，你認為我疏遠怠慢了誰，讓誰不高興了？”
“我，我是......”鄭鈺艱難的和內心裏的自己作著鬥爭，極力想要表示出，“我”這個意思。“你，我......”
“要說諸位兄弟之間，我走得最近的，無非是你和小春......”尹玉麟親口承認，鄭鈺和小春是他走得最親近的人，“狄六叔死的時候，是我把小春找回來的，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妖穢撕成碎片，昏倒在一旁，從此心生膽怯。我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他也願意信任我，所以比其他兄弟走得更近一些。至於你，你本就是鄭大伯的兒子，在外流浪將近二十年，遠離人世，回到青塢城顯得格格不入，便想著多照顧一些......”
鄭鈺壓了壓不大舒服的胸口，“你，是因為我可憐，才想著要和我親近的？”
“一半一半吧，其他兄弟都已成年，大家可以照顧好自己，也都有自己的獨立生活，自然也懂得保有一些分寸。唯獨你和小春，看起來最需要人照顧......”尹玉麟冷靜地說著，一直以來，他都可以這麼冷靜地把每一種感情分析的明明白白，如此便可以克製過多不必要的情緒。但當他看到鄭鈺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不忍......“......你剛回到青塢城的時候，是我們在山中搜集行屍線索的時候，還誤以為你是誤闖的狼妖，聯手才將你製服帶了回去。若是說一點同情都沒有，也不可能，你本可以過得安好，像我們每一個人一樣，卻因為當年的一場災難失去了一切，脫離了人情世故，那時候我便在想，若是鄭大伯知道他的兒子遭遇這些會有多心痛。”
鄭鈺也是第一次聽尹玉麟說起自己的心事，茫然無措的同時，有些感動。
“當年，尹家出事以後......我父母是如何挺過那些日子的，我很清楚。我親眼看著另一個自己在大火裏逝去，害怕，一直都在害怕......拚了命的努力，拚了命的站起來，我告訴我自己，同樣的事情決不能再發生了。小春，就像是曾經的我一樣，顫抖著，恐懼著，我護著他，能夠起碼感覺到一點點的安慰。當時沒能保護的人，我終於有能力保護的時候，卻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他沒死的話，現在的一切都會不同，尹玉麟活著，尹玉棠活著......如果是玉棠站在你麵前，知道你經曆了這些，會怎麼樣。知道你回來，他們一定很開心......不是刻意保持自己不願親近他們的，隻是當那種事情發生以後，我害怕，被發現，也害怕因為我，會連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