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哥的眼睛真的沒辦法了嗎?爹,你再想想,不管怎麼樣,都得讓哥......”金枝守在陳二伯身邊苦苦哀求,她不願意看到陳子遊繼續失明下去。
“不管怎麼樣?”但陳二伯卻從金枝的話裏聽出來一些問題,“那你倒說說看,你想怎麼樣?你想救子遊,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怎麼做都要去自以為是的幫他?你以為你是在救他?”
“我......”金枝陷入苦惱,她剛才確實有這樣的心思,如果像二娘說的,找來眼睛給陳子遊換上就能夠讓他複明,那何樂不為呢。他們隻是需要一隻眼睛而已,明明他們先前為了青塢城,為了天下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為什麼現在陳子遊變成這樣......沒有人能夠幫他呢......
金枝憐惜陳子遊的現狀,不由得鑽了牛角尖。
“你在想什麼呢!”陳二伯嗬斥她說,“為了讓你哥哥看見東西,就可以輕易奪來別人的眼睛了嗎?金枝,你這樣想下去,很危險......”
“可是爹......”她隻是想幫助子遊,有什麼錯啊......
“夠了,不要再說了。”陳二伯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錯的話,說再多也是錯的,金枝,你方才險些失去心誌,被你的貪婪惡念所控製,爹罰你去善堂麵壁思過,現在就去!”
金枝賭氣走了,與二娘擦身而過,眼裏噙著淚水。
“這是怎麼了,老爺,怎麼才回來,就把金枝給弄哭了。”二娘自是心疼的,可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她得讓陳二伯去解開金枝心裏的結。“金枝也是心疼子遊,從小她便是子遊一手帶大的,老爺你常年不在家中,倒是子遊對她來說,亦父亦兄,如今子遊變成這樣,她自然是最著急的人了。”
“說到底,還不是你提的醒,什麼把自己的眼睛給子遊。你又不是和他們一樣什麼事不懂,賭氣說出這樣的話有什麼用。”陳二伯正在氣頭上,沒什麼好臉色。
“說來怕是老爺都不信,我自打進了這陳家,和子遊金枝相處的時間比和老爺你在一起都多得多了,他們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太了解這兩個孩子的品性了,子遊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為了青塢城恪盡職守,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如今變成這樣,即使他自己裝作沒什麼關係,但我難受啊,我寧肯把自己的眼睛給他,都好過天天看著他這個樣子......”二娘痛心疾首地說,子遊一直都是為了別人,他甚少想到他自己,為什麼老天就對他這麼不公呢。
“這也是他的劫,你非渡他之人,別費心思了。若是再說下去,你便和金枝一樣,要被心魔控製,恐怕......會不由得去做一些明知是錯的事情。”陳二伯警告她說,“子遊的眼睛既然已經傷了,便隻能想著盡力挽回,而不是去傷害任何,奪取任何人的眼睛換給他。若你是子遊,重複光明之際得知至親所做的事,你會怎麼做。”
至親為了救自己而淪落旁門左道,喪失了尋常人應有的慈悲,犯下如此罪孽之事。子遊又會如何,這樣的作法,即使他得到了眼睛也不會快樂,更將永生永世地因為他無法逃開的眼睛,而記住他背負的罪孽。任何人,都不能動這非正道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