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呀?”秀兒的娘親問。
“果,果子。”長山說,一抬頭,對上秀兒娘親那雙懷疑的眼睛,連忙解釋說,“不......不是,偷......不是偷的。昨晚打更的時候,秦婆給的,我想著你們娘三,就帶回來給你們了。”
三個果子,在懷裏踹了一晚上。這一晚上幾次肚子餓得咕嚕嚕叫,長山都沒舍得把這果子拿出來吃。他聞了聞,又揣回了懷裏,想著媳婦一個、閨女一個、兒子一個......想著他們三吃果子的樣子,他心裏就比自己吃了果子還要高興。
“別胡鬧了,鐵蛋這麼小,怎麼吃得了果子。”
秀兒的娘親嬌滴滴地一瞪他,長山的臉就紅了......“那,那你吃兩個。”
“我不吃。”不過是野果子罷了,又酸又澀的有什麼好吃的,秀兒的娘親顯得有些疲憊,對長山帶回來的果子絲毫不敢興趣。“行了,早點睡吧,晚上還要做事呢。”
“欸。”但長山不懂,他隻是覺得自己把最好的都給了他們,給了自己最親密的家人,那就是一種幸福。他什麼都沒想,爬到床上看著秀兒,“咱這姑娘,長得像你,多好看。”
“那是,要是像你不就壞了,以後誰還會來給咱家姑娘說親事呢。”秀兒的娘親撇撇嘴。
“是,是......你說的對,像你好。”長山輕輕掐了掐秀兒的臉,“瞧這好看的,將來誰要是娶咱家秀兒,我就一定要告訴他,必須一輩子對咱們秀兒好。就......就得像是我對你這樣的,那才行!”
“你對我就好了?”秀兒的娘親不滿,“我這嫁給你都多少年了,你呢,每個月打更就掙那麼幾個錢,咱家吃飯都不夠,這麼冷的天還得去山裏挖野菜。你瞧瞧別人家,什麼都有,前兩天桂兒的爹還是桂兒她娘添了新襖呢,可我的衣裳,還是前兩年做的......”
“我沒本事,苦了你們了。”長山每次聽到秀兒的娘抱怨,就覺得內疚,是他沒本事,讓他們跟這他吃苦了。如果他也能掙著些錢的話,他也願意給自己的媳婦和孩子買新衣裳,每次瞧著自己家的閨女穿的不如別人時,他就覺得,孩子跟著他太委屈了。“家裏,是不是沒野菜了?我去挖,你睡著......我去。”
長山還沒坐一會兒,就又穿上了衣服,提起一旁的背簍,上山了。
入了冬,山上的野菜少得又少,他舍不得自己媳婦那雙好看的手在這天寒地凍之間刨野菜,所以再苦再累,也願意自己擔著。天很冷,但一想到自己的媳婦和兩個乖巧的孩子,心裏就暖洋洋的......
秀兒揉著惺忪的雙眼醒來,看到一旁的果子,就笑了。“爹爹回來了。”
“吃吧,你爹給你們帶的。”秀兒的娘說。
秀兒抓起果子,上麵還帶著暖暖的溫度,她遞了一個給娘親,“娘也吃吧,這裏有三個,弟弟不能吃,娘一個,秀兒一個,爹爹一個......”
“秀兒吃吧。”秀兒的娘說完,翻身就睡了。
不過是山裏最廉價的野果子罷了,哪裏有什麼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