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陳子遊轉過頭來，“你們這小店裏，還住過貴胄？”
“這是自然啊，不過也不是經常有機會的，縣裏一共兩家客店，不住在我們這兒的，就住到對麵去了。地方小，自然就沒有什麼驛館的，那些貴胄也就把這兒當成個臨時落腳的地方，稍作停留，匆匆就走了，再往前趕上一兩個時辰，寒綿縣比咱們這高蓮縣要好上一些，趕上半天多點兒呢，就能到青塢城了。那地方，不是小的吹牛，小的可是去過一次，咱們這小縣城可是真的沒法比，那哪兒比得了啊，要把青塢城跟京城比一比，也未必輸了京城。”小二一副見過大世麵的樣子，倒是對青塢城的讚譽很高啊。
“趕上半天多？可是據我所知，這青塢城和高蓮縣中間隔著一個山林，隻要穿過山林，也就一兩個時辰就能到青塢城了吧。”禹策他們來的路上，倒是沒有穿過郊外山林，而是騎著馬，一路打聽消息過來的。
“那座山林？”小二一提起來臉色可就變了，“幾位要是去青塢城的話，那小的可勸你們，寧肯繞上半天，也千萬不要穿過那座山林啊。”
“這是為何？”陳子遊好奇心上來，便放下的酒杯細細詢問。
“那山裏啊，不幹淨。”小二神秘兮兮的說，“鬧鬼。”
“鬧什麼？”禹策故意問。
“鬧鬼。”小二說。“您幾位一定不知道吧，為什麼這麼多人寧肯繞著山林走，也絕不踏進那山林。小的可告訴你們，曾經咱們這縣城裏有戶人家的孩子走丟了，被人看見是進了山裏。可是再沒出來過，這家裏人急啊，沒辦法，就組織了好些人一起進山，幾個人綁在一起的去找，就這都沒找到。有個牛鼻子老道打這兒過，說是山裏有妖氣，高蓮縣的衙門就請他去收妖......您幾位猜，後來怎麼樣？”
“後來？難不成那牛鼻子老道拿了錢進了山，卻從此沒了下落，也失蹤在了山裏？”禹策打趣問道。
這樣的事，他們平日裏也聽得太多了，總有這樣的人裝作道士去欺騙百姓，危言聳聽，騙了人家的錢財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其實，哪裏是失蹤，根本就是落跑了，沒些真本事，又怕招來真鬼，還不腳底抹油逃之大吉啊。
小二取笑他們，“要真是這樣，沒準兒是那老道卷了錢跑了。可那次，牛鼻子老道前一晚黃昏前進了山，說是去捉妖的，可是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被人發現......死了！屍體啊，就掛在咱們高蓮縣城門上呢！”
小二的話，頓時讓他們的笑意冷了下來。
“你說的這件事，發生在什麼時候？”陳子遊問。
“什麼時候......大概，四年吧，對，是四年前，那年大旱，咱們高蓮縣窮的呀......”回想起那一年，小二的印象還停留在大旱的絕望之中。
四年前......禹策和陳子遊交換了眼色。
“可這高蓮縣是個小地方，怎麼會招來惡鬼呢？”禹策淡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