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可有見過玉麟嗎?”但他還是說了。
話一出口,宋宇臣就後悔了。
金枝輕歎,“自從那日回來後,便不曾再見過了。玉麟哥是個大忙人,見他一麵哪有那麼容易......況且,他也有人陪著吧。”
有人。
金枝是在暗示尹玉麟和心蘭的關係。
“是嗎?”宋宇臣自是聽出了這一句話裏的酸味,“也對,聽聞自打青龍寺回來以後,玉麟便一直和鄭鈺在一起,今日還跟著禹桀狄望春一同去了鄭家老宅子。”
“他,玉麟哥是和鄭鈺在一起的嗎?”金枝突然振奮,來了精神,原來,她的玉麟哥不是一直都和心蘭在一起的呀。
想到這兒,心情也就好多了。低頭一笑,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宋宇臣的眉頭微微抖動了一下,他是不明白,為何尹玉麟要放著好好的金枝不要,偏偏整日與明月樓的花魁娘子廝混在一起。不僅惹來旁人非議,還放棄了大好名聲,那個叫心蘭的究竟有何魅力,能夠令他魂牽夢繞,朝思暮想的。
“小姐,公子醒了。”婢人上前回稟。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宇臣,你隨我來吧。”金枝的心情好多了,人也輕鬆多了,走起路來步子帶風,久違的笑容又回來了。
......
“娘,這一次的湯藥,可不能再撒了,你隻有好好把這湯藥都喝下去,病才能好。”高煒亦將湯藥端了進來,碗裏藥汁滾燙,即使墊了幾層粗布,可還是燙得鑽心,咬緊了牙關死撐著才沒能把那湯藥給扔了。好容易放到床榻邊的桌子上,那桌子的一條腿還短了一截,剛將湯藥放上去,便立刻傾向一邊,碗裏的湯藥漫出來一些。高煒亦立刻抓住湯藥碗,扶正了桌子,再低下身去撿了塊石頭墊在桌子腿下,收拾完這一些,他才安然回身,坐到床榻邊上,“娘,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可是塌上的婦人卻遲遲沒有回應,引來高煒亦的擔心。
“娘,娘?”高煒亦輕聲叫著,漸而提高了一些聲音,試圖將看似沉睡的婦人喚醒,可半天,都不見婦人有任何回應。
他上前去搖了搖婦人的肩膀,湊到婦人身邊。
隻聽見,側躺在塌上的婦人,已經捱不住病痛的折磨,陷入昏死當中,嘴裏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娘!娘?!”高煒亦極了,看來,他娘親的病是真的脫不下去了。這下可該怎麼辦,爹還沒回來,萬一,萬一要是娘......
想了半天,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狠狠心咬咬牙,“娘,你再撐一下,我這就帶你進城去找大夫......娘,娘你不能死啊,娘!你不能丟下孩兒一個人啊!娘!”
一聲比一聲更淒厲。
荒山之中,他的聲音久久回蕩,打定了主意要救他娘,所以再也管不得那麼都了,起身用被子裹住他娘親,再背到背上,就這麼踉踉蹌蹌的出了門。
天色已經晚了,這會兒出去,趕到青塢城,怎麼也都是半夜了。
但是為了救他娘,他已然顧不得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