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的是雪國斷然不會做賠本買賣,這幾萬人馬翻山越嶺,大動幹戈,決然不是出於好心好意,古道熱腸。不從華國割些肉回去,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讓他出乎意料、感到奇怪的是,雪國大軍是如何攻破這堅不可摧的要塞摧沙堡的?要知道這可是摧沙堡百餘年來的第一次被攻破而入。
他跟隨曹文俊征戰涼夏多年,對於西北諸國了解頗深。
雪國君臣曆來野心勃勃,況且又有大雪山為其天然屏障,外族不適應氣候,一上雪山便心慌氣短,頭暈目眩,重者甚至當場死亡,因此極難翻越,進攻他們更是無從談起。
百年前,一代雄主華聖龍曾試圖滅之,徹底解決這個邊關隱患,但翻越雪山之際,幾萬大軍死於氣候、雪崩的竟超半數,活著的也虛弱難行,士氣更是底糜不堪,跟本就不能一戰,隻好撤軍。最後,一代雄主天可汗華聖龍迫不得已,隻好用和親的方式籠絡對方,以求西北安寧。
雪國人體質特異,翻越千裏大雪山如履平地,別人不能來打他們,不代表他們不來打你。借助雪山的庇護,這些年他們時常出兵西域諸國,占些便宜,打打秋風,嚇得西域小國,磕頭作揖,年年納貢稱臣。
韋皋雖然從沒想過要為馬忠信這個反國叛臣賣命,但如果不幫他,讓雪國一旦占據河西,情勢將更加複雜,將來要想收複,必定更加困難。
考慮到這些因素,韋皋便義無反顧的與雪國來敵開戰,心想在蒼鷹大軍回援之前,絕不能讓河西城落入雪國人手中。
城牆之上,幾個年輕的紅衣喇嘛突然出現,他們手無寸鐵,卻能以掌力殺人,中掌之人頓時臉色發紅,委頓倒地,神態安詳,嘴角含笑,不到半個時刻便死去。
韋皋從沒見過這等奇異功夫,片刻時間,已有數十名士兵被他們的掌力所擊殺。而在他們的掩護下,從雲梯上爬上來的雪國戰士也越來越多,形勢非常不利,眼看就要失守。
這幾個紅衣喇嘛身高體壯,膚色黝黑,看似遲笨,但動作卻無比快捷。在刀林劍雨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左躲右閃,毫發不損。而己方士兵,稍不留神,就中其掌,立時倒地。
韋皋雖也略懂武功,但都是些尋常的槍法劍法,用於沙場交戰之用。見今日這般詭異掌法,心中也不免驚懼。
他手持長劍,一邊與城牆上的雪國士兵交戰,一邊留神這些心目中的怪人。
這幾人談笑殺敵,從容自若,竟如同平常練習一般,相互說笑不已。
一人說道:“央金仁波切,你的大手印神功已經到第三級了!”磨刀不誤砍柴功,說話之時,一個士兵已經中掌倒地。
那個被他誇獎的喇嘛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笑道:“洛桑仁波切,師父說我的大手印神功隻能算是第二級,離隔空殺人的第三級還差的很遠呢!”
……
韋皋聽到隔空殺人幾個字,吃了一驚,下麵的話再也沒有聽。他以前聽說過雪國有一種隔空殺人的神功,但一直懷疑。今日見到這幾個喇嘛,方才相信,心裏更為華國有此等大敵而憂慮。
上千米的城牆上擺滿了雲梯,雲梯上雪國士兵前赴後繼,倒了一批又上一批,毫不畏懼,讓見慣了生死的韋皋也為這些勇猛的敵人心中點讚。
城上的箭簇如雨一般射向城下,傑布欽讚毫不在意,長刀一揮,又是一批衝了上來。
而隨著城牆上雪國控製的麵積越來越大,射向城下的箭也越來越少。攻向城牆的敵人勢如洪水,不可抑製,眼看河西城就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