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子猛力地落下,以聲明誌!
江成置若罔聞……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像一年那麼長久。現在的兩人每步棋幾乎都要長考四五分鍾,彼此的腦力都在快速地耗損著。
好在冠軍挑戰賽本來就很高端,柳非煙和雲馨蘭賽前就根據昨天的比賽對局進行了周密的論證,然後將今天的比賽對局時間定為了每局一個小時!也就是說雙方都有一個小時的思考時間,如果雙方用滿時間,則對局總用時將會是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之後,每個人的思考時間被限製為隻有一分鍾,如果雙方在用完自己的時間後還沒有分出勝負,這個持久戰還會繼續打下去。
“我不行了!”李裁判不停地擦著額頭的汗水,跑到柳非煙麵前,申請退下陣來歇息片刻。
柳非煙噗地一聲差點笑出聲來,嗔道:“你呀,當裁判就當裁判唄,你那麼認真地看棋幹嘛?把自己陷進去了,現在自己都頂不住了吧!”
雲馨蘭也笑:“要知道專業段位的棋手,那個忍耐力都是像狙擊手一般,他們可以盯著棋盤、腦袋飛速旋轉、一下就是一上午。你是裁判,不是棋手,可不能也沉入棋盤硝煙中啊!嗬嗬……記住,珍愛生命,遠離棋場!”
“好了,你先下去吧!馨蘭,你去代替一下吧,這裏手頭上的資料整理我來做吧!”柳非煙道。
“非煙姐,你就不怕我也頂不住啊!嘻嘻嘻……”雲馨蘭調皮道。
柳非煙沒好氣道:“得了,你的棋力我還不知道?你已經無限接近初段了,頭腦的意誌力比小李要強多了!去吧!”
啪!
江成也落了一子,而後打開一瓶聽裝飲料,喝了一小口。
自從前世死於相武步提供的有毒純淨水,今生的江成在賽場上就再也不喝別人給的水了,甚至純淨水都少喝,更多時候都是喝聽裝密封飲料。
看看對麵的文天行,以及他額頭上若隱若現的汗珠,江成忽然微笑起來。今天的這盤棋下得雖然累,但是卻很痛快!
高手之戰,本該如此!很久沒有下得像今天這麼痛快了。
勝利,有時不一定是最痛快的。痛快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但文天行可一點都不覺得痛快……
啪!
文天行思索了一會,應了一子。但是剛下完,他就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便一臉沮喪。
顯然,這一步是下錯了!
他雖然意誌沒有崩潰,但是堅持到現在也已經出現了動搖。這一動搖,可就會容易下出有漏洞的棋。
江成認真地審視了一下此子,而後提起一子,果斷落下。
啪!
隻這一步,文天行就知道江成看出了他文天行剛才的錯誤,後麵的局勢沒法挽回了。
“我認輸!”文天行投子認負。
“承讓了!”江成拱手道,終於可以放心地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承讓……”文天行略有些歎息,感覺這局挺遺憾的,輸得有點虧。這一盤不是輸在自己的棋力上,而是輸在了意誌上,實不應該。
但是,殊不知,棋壇實戰,沒有虧與不虧,不管是輸在意誌上,還是輸在棋力上,抑或輸在身體上、策略上、記憶上,都一樣是輸!而這些要素,其實也是作為一個棋手必備的素質。如果不具備它們,那麼輸了就是輸了,根本就沒有虧與不虧之說。
沒有偶然的輸,每一個偶然背後,都有一個必然的存在。
這一點,江成是深有感觸的。
“第一局,江成執黑勝!第二盤,……”雲馨蘭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於是宣布道:“第二盤,今天下午2點開始!希望二位準時到場!”
“呼……”文天行當即長舒了一口氣,兩腿繃直,身體後仰,斜靠在身後的桌子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似宣告休息就是宣告他終於得到解脫。
江成笑了笑,直起身準備離開。
文天行眼神跟著江成的背影一路走到了自修室門口,若有所思。驀地,文天行站了起來,向即將走出自修室的江成問道:“江成兄!我想請問,你上次為什麼要跟我說‘學無止境,適可而止’那麼古怪的話?”
江成轉過身來,麵帶笑意,意味深長道:
“嗬嗬嗬……今天下午對局之後,你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