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蘇豫川在和人話,又拿著什麼筆,在他肚子上一直畫著。
他知道這是待會兒手術要切割的地方。
似乎在琢磨用哪個刀子給他開膛剖腹比較好,蘇豫川手腳發涼,身體好像墜入了寒潭,正不斷地往下沉,被冰水包裹著……
“蘇醫生,麻醉已經好了。”麻醉師在手術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因為各個手術的麻醉劑量都得嚴格控製好,尤其是這種全麻手術,“他的身體,貌似見效的特別快,已經睡著了。”
“也可能是被嚇暈的。”蘇豫川冷笑,低頭看著他的腹部。
手指按壓了兩下,拿著手術刀,沿著之前畫好的地方,將手術刀,緩緩嵌入他的皮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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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做手術,王美人怎麼可能不緊張啊,手術持續了五個時,她就在門口整整站了五個時,連口水都沒喝,根本坐不住。
“有蘇醫生在,肯定會沒事的。”陸父摟著自己妻子的肩膀。
“我擔心。”手術同意書是她簽的,當時蘇豫川和他詳細解了手術的整個過程,以及會出現的風險,她聽後渾身都發冷。
男人隻是更緊的將他摟在懷裏,“你不是一直,他就像個野草一樣嗎?燒不盡,吹又生。”
“我是開玩笑的!”王美人哭笑不得,“你怎麼能你兒子是個草。”
男人沒作聲。
這女人未免太善變了吧。
蘇希安特意請了假,也一直在外麵守著,對於這種事,她也沒法多寬慰,隻能偶爾安撫王美人兩句。
蘇豫川之前手術隻有5個時,等陸野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6個時。
“手術沒問題,不過他以後的胃必須好好養著。”蘇豫川強調。
“謝謝。”王美人看著還在輸液,並未蘇醒的兒子,當即紅了眼。
“謝謝四叔,辛苦了。”蘇希安咬著嘴唇,眼眶微紅。
蘇豫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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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在蘇豫川所在的醫院住了三四,確定身體無礙,就轉到了蘇易安所在的醫院裏。
雖是中藥醫院的,這裏麵住院部都是有的。
蘇豫川的意思是,陸野這身體,還得內調,這也導致,陸野在術後幾年內,基本都是中藥不離口。
陸野這手術割了一部分胃,調養了好久,也不宜舟車勞頓,所以葉擎軒的訂婚宴,終究是沒趕得上參加。
他本來想著,蘇家人都要去參加訂婚宴,蘇希安得留下來上學啊,那他豈不是又有了機會和蘇希安獨處?
誰曾想,西柚趁著過來玩的功夫,執意邀請蘇希安出席訂婚宴,他倆本就投緣,蘇希安又是個耳根子軟的。
就把他這個病秧子拋棄了,自己跑回國參加喜宴。
還非得給他拍照片。
把陸野氣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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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擎軒訂婚的時候,恰好是葉久久一次巡回比賽的後兩,最後的比賽場地在A國、
因為葉家太忙了,韓君遲留下幫忙,沒有親自去A國接她,不過嶽家人都要借此機會回來,坐著嶽家的私人飛機,把她美得不行。
訂婚宴前夕,幾乎所有人都齊聚盛都,晚上大家約著在竹林雅舍聚。
葉擎軒忙完手頭的最後一點事情,才趕到包廂裏。
有舊人,自然也有新人。
陸予白環視一圈,“叔還沒來?不是已經下飛機了?”
“按理應該到了,不知道為何還沒來。”蘇慕言正和元寶在下棋,元寶坐著一個秀氣的姑娘,一直偏頭和他話,看到葉擎軒,和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又繼續讓元寶給她講解圍棋規則。
“那女生誰啊?”葉擎軒偏頭詢問孟則寧。
“女朋友,據剛交往不久。”他們這群人都是第一次見她。
不過元寶既然能把人帶過來,足以明,他對這段感情的認真程度,大家對這個初次見麵的女孩,自然多了幾分熱忱。
於悅從沒想過會一次性見到這麼人,而且都是她隻聽過的,每個人都別具特色,她慢慢的有些心不在焉……
“魚幹。”元寶手中拿著棋子,輕鬆落下。
“嗯?”於悅偏頭看他。
“其他人就那麼好看?眼睛都直了。”
對麵的蘇慕言忽然一笑,於悅臉有些發燙,不好意思的往元寶身邊蹭了蹭,“我隻看你還不行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於悅無奈一笑,她都不懂自己是怎麼和元寶交往的,在他家住了兩,暈乎乎的就上了賊船,其中一些細節,著實讓人難堪,現在想來,還讓人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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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刻鍾的時候,房門又一次被人推開了,這次進來的就是陸予白了。
“叔好!”幾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喊他。
“嗯。”陸予白淡淡應了一聲,微微錯開身,跟在他後麵的人就完全暴露在眾人視線中,“進來吧。”
江溶月狐疑得看了一眼陸予白,硬著頭皮往裏走。
“大家好,我是江溶月!”
“嬸好!”最先開口的是葉傾犀,繼而所有人都跟著喊了一聲。
江溶月臉蹭得就紅了。
“我不……”她剛想解釋,就被陸予白接下來的話打斷了,“進來坐吧,別站著,做了那麼長時間飛機,你不是一直累。”
“嗯。”江溶月覺得所有人視線都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簡直如芒在背。
不過她此刻也算明白,這陸予白真的有相當多的侄子和侄女啊。
陸予白就坐在她身側,她壓著聲音,“你不是,我能見到葉九霄?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明就能見到他了,他很忙,哪有那麼容易見。”陸予白得理所當然。
“這話也對。”江溶月其實是被陸予白騙來的。
基本當兵的人,都聽過那麼幾個人……
葉九霄、孟紹酉、燕殊、汪靈犀……
這裏麵葉九霄因為射擊神乎其技,他保持的射擊記錄至今無人能破,許多軍人都把葉九霄當做奮鬥的目標,江溶月也十分喜歡他,甚至可以是崇拜。
當她聽陸予白會到葉家參加訂婚宴,就問他能不能要到葉九霄的簽名。
他卻:“你不想親眼看到他?”
江溶月就這麼被忽悠來了。
現在多了一群人叫她嬸,她已經騎虎難下了。
葉擎軒站在邊上,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能這樣把人騙過來,也是有手段啊。
“久久和元滿去哪兒了,還沒來?”葉擎軒知道她倆出去玩了,估計會是最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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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久久是想在在家大哥訂婚前一,給他送一份大禮,就拉著元滿出去挑選禮物,禮物沒買到,因為亂停車,車子都被拖走了。
兩個人又不好意思打電話讓人來接,打了出租去了竹林雅舍,前後耽誤了不少時間。
他倆到的時候,已經不算早了。
這都沒等進去,就看到幾輛車子穩穩停在了竹林雅舍門口。
最先下來的人,兩人現如今也都認識了,那是京都的燕西,而後秦序羽,最後麵跟著的關董、燕茴,居然是楚冽。
元滿也不知為何,看到楚冽,雙腳有些沉得邁不動,仔細算來,她和楚冽已經半年沒見到了。
眾人似乎都知道他倆的事情,葉久久直接就去招呼燕西,“西哥哥,沒想到你也來了,快進來吧。”其他人都跟著先走了,倒是把他倆給單獨留在了最後。
元滿努力讓自己看著冷靜點,從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嗨,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楚冽笑著端詳著她。
兩人溫吞得走著,似乎都不願意走得太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氣氛就不如之前那般尷尬。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楚冽覺得半年時間,已經夠她沉靜了。
“什麼?”
“那次在滑雪場,你為什麼留了錢給我?還我服務好?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元滿想過他會詢問的很多種問題,甚至於分手理由她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他會提到滑雪產,整個人如遭雷劈。
“那……那……”元滿舌頭打結,話都不清不楚。
“快點走了,他們都走得沒影了。”楚冽十分自然的牽著她的手,抬腳往竹林深處走。
元滿怔愣片刻,似乎一下子把之前的很多事都想到了一起,她手指動了動,終究沒舍得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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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久久到包廂的時候,尋了半,也沒看到韓君遲,“哥,師叔呢?你不會有使喚他了吧。”
葉擎軒無語,難不成在自己妹妹眼裏,自己就是那麼霸道的的人,“他這裏吵,在隔壁作畫。”
葉久久立刻轉身往隔壁走。
這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子濃墨的香氣。
韓君遲穿著一身盤扣白衫,手中我這一隻狐尾,正裹著一點朱砂在著色,瞧著葉久久過來,忽然扯過一側的宣紙,將畫麵覆蓋住。
“嗯?都暈到紙上了,你擋什麼啊!”葉久久直接走過去,伸手就要把遮擋得宣紙拿開。
“畫得壞了,別看。”
“不行,壞了也要看!”葉久久這人本就有點無賴,韓君遲拗不過她,隻得任由她將前麵覆蓋的宣紙拿開。
那上麵是一張美人圖,明明穿著羅裙,梳著雲鬢的古典美人,可是這模樣卻愣是和葉久久有幾分相似。
“師叔,這個……”葉久久忽然笑出聲,“你這是在畫什麼美人兒啊,難怪藏著掖著。”
“原先有人讓人給他繪製一副貴妃醉酒,我怎麼都畫的不好。”
“嗯?”葉久久不明白,他怎麼忽然轉移話題了。
“因為怎麼畫,總有你的影子。”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我眼中,心裏,所有的……
都是你。
葉久久沒想到韓君遲忽然給她來了這麼一出,當即有些紅了臉。
師叔越來越會撩了,這可怎麼得了啊。
“你之前不是一直我給你哥寫的邀請函好看嘛,想學?”
“想啊。”葉久久著抓起邊上一隻毛筆,學著韓君遲以前的模樣。
將宣紙鋪開,用鎮尺壓住兩側,毛筆裹了點墨,因為不知道該取多少墨水,反複蘸了好幾次,才偏頭看著韓君遲,“可以嗎?”
韓君遲隻是笑著繞到她身後,他的身子整個包裹著她,寬大修長的手指纏住他的,像是在教孩寫字一般。
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墨香,一層層裹著他,灼熱的胸口緊貼著她的,或許吹在她耳側,兩個人手指的溫度都很高。
提筆落下。
【人生若隻如初見】
葉久久偏頭看他,想起第一次碰見的時候,他抓著筆的模樣,瞬間心底有了很多感慨。
“你倆幹嘛呢,人都齊了……”葉擎軒推門進來。
“來了。”
屬於他們的熱鬧還在繼續……
而我們,也不散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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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這裏,九爺這本書的番外就基本告一段落了,這本書我前後寫了一年多,其實心裏感慨很多,因為這本書寫的時候,我正好麵臨著研三畢業,論文寫作,還得碼字,真的精神幾近崩潰。
其實這個章節寫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了,心裏真的很多感觸,因為很多人物自己太喜歡。
裏麵有不少p寫得並不是很詳盡,可能有很多人會留意遺憾,如果有空,我會偶爾更新一點的,可能不會非常多
新書會在九月中下旬開更,中間會休息一段時間,希望到時候還能在新書看到大家,謝謝大家這麼長時間對月初的支持,真的特別感謝你們,很感恩你們一直都在。
我會在《名門暖婚:權爺盛寵妻》哪裏,繼續等著大家,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