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雪手被吳名抓住,如觸電一般,心頭一暖,但被隨之而來的羞恥之心迅速掩蓋,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跟一男子拉手,這是何等忌諱,何等無禮,雖然自己還男扮女裝。而吳名如此對待,又當她是何人?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是青樓中的姐兒?
她氣極之下,猛地一甩,小手脫離吳名掌握,轉瞬間又寒光一閃,一柄短劍倏然刺向吳名咽喉要害,她這劍並無傷他之心,想著離吳名咽喉一分處便停下,因此這劍看似迅快狠厲,其實並未灌力。
而吳名這兩日閑時與蘇遠切磋,學了不少武學技法,每日有空就勤學苦練,可以說已非皆日吳下阿蒙。
短劍刺來,身體收到警訊,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隻見他向後一退,與此同時,劍光暴漲,秋蓮出匣,如白虹貫日,硬生生地劈在東方雪的短劍之上。一氣嗬成,甚是利落。
“叮”,一聲脆響龍吟般直透九天,短劍應聲而斷。
兩人再次呆立當場。
“你!”看著手中斷劍,東方雪再也按耐不住,眼中熱淚奪眶而下,幽怨與委屈之情表露無遺,她紅紅如桃花般嫵媚的美眸,此時沾了淚水,就像隔了層迷霧一般,更顯得嬌美而我見猶憐。
吳名木訥地看著本是潑辣如斯,現在卻變得桃眼含淚,楚楚可憐的東方雪,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意外自己竟然劈斷了她的短劍,又不知如何安慰於她,本是能說會道,但此時空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街上有人聽到剛才金鐵之鳴,紛紛駐足而望,街角有隊人馬聽到響動,也趕了過來。
“啊,是名帥。”
“有刺客?”
“快,保護名帥!”
看見東方雪拿著個斷劍對著吳名,那隊人迅速拔刀狂奔而來,民眾驚呼避讓,場麵有些混亂。
“好,好,好個名帥,此仇不報,誓不罷休。”東方雪恨恨地說完,腳下一跺,忽地騰身而起,身輕如燕地落在房舍之上,又幾個騰挪飛越,向遠處掠去,就如一道白煙一般。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都呆若木雞地看著東方雪飄走。
吳名注意到,一道青影也猛然翻上屋頂,力挽長弓,對準東方雪的身影。
他認出這道青影是蘇遠,慌忙高聲喊道:“遠伯住手!”
蘇遠耳目極是靈便,聽到吳名的叫聲,馬上鬆下弓弦,轉身掠向吳名。
吳名這才鬆了一口氣,蹲身撿起地上三寸來長的斷劍之鋒,用袖口輕輕擦拭去塵土,似乎還聞有殘香留於其上。
東方雪一去,他心中一陣落寞,這又漂亮,又會武功的女子與自己看來很有緣,可是有緣無分,每次相遇後又都是匆匆離別,這次竟然還結上斷劍之仇。況且,她這種高來高去女俠般的人物,又如何能真心看上自己。見麵不是打就是罵,這點就可以看得出來。
想起崇武山神廟前,自己的齷齪與襤褸,東方雪的光潔與白淨,吳名這般自謂臉皮厚比城牆之人,竟也略微有些自慚形穢。
吳名想得入神,惶惶然不知旁邊圍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