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戈鐵馬入夢來 第十九章 激發(1 / 2)

吳名見許多民眾噤若寒蟬,遠遠觀看,像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們這輩子可能第一次見如此血琳琳的一幕,又被朝廷奴役太久,因而此戰完勝,卻更令他們擔憂。

他們大部分人總是對朝廷抱有一絲幻想,意識中覺得自己隻是賤民,被欺壓,奴役,都是應該的,而自己不能犯法,法是皇帝定的,皇帝是天子,自己如何能與天作對。

吳名覺得有必要煽情煽情,否則這樣下去,一旦官兵再來,自己難有勝算。他們雖然大多淳樸而團結,但不能排除因害怕和貪婪而背叛或逃避,顧天福就是個例子。

他故意大聲回答蘇誌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們殺了官差,罪同謀反,要誅九族。但這都是官逼民反,我們都沒了活路,不拚上一拚,難道坐等他們來欺辱妻女,來砍我們腦袋嗎?”

他頓了頓,見所有人聽了他的話都安靜下來。自己似乎也來了感覺,激烈昂揚地接著道,“咱死了不要緊,我們的子孫後代呢?我們年邁的父母呢?蒙古韃子,區區夷狄,竟能破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幾千年的祖輩榮耀,毀於一旦。我們就這樣枉死,在九泉地府之下,有何麵目去見先祖,這漭漭青山之中,我們又留給後代什麼?不,誅九族我們就沒有後代了。既然都要死,我們何不死得壯烈,死得其所,死得重如泰山?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況且這皇帝是奪我河山,讓祖先蒙羞的韃子啊。”

一番話,仿佛當頭棒喝,在這生死關頭,把大多人傳統觀念和畏死之心全都敲碎,血氣方剛的年青人自不必說,許多年老鄉民,也是熱血沸騰,激情澎湃,雙目熱淚盈眶。他們真不願意就這樣窩囊地去見祖先,壓抑了幾十年,屈辱了幾十年,總有個盼頭,那就是自己後代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但到頭來卻是個誅九族,香火都要斷絕。

“驅除韃虜!”蘇晉武突然拾起一把樸刀,向天一舉,大聲疾呼。

眾鄉民以及更是感同身受的的曹家坊人,不約而同的也都齊聲呐喊:“驅除韃虜!……”

喊聲震天,直衝九霄雲外而去。酣暢淋漓,人們仿佛找回了久違的某種力量。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能堂堂正正地去見祖先,隻要能給子孫後代留下一條好活路。

吳名“前世”經常在電視中看到主持人或影視中看到類似的煽情,自己耳濡目染中也會了點,今晚加油添醋的說上這麼一段,沒想到竟然有此奇效。

但反過來,吳名也被這些歇斯底裏的吼叫感染,誰說我們國人懦弱?誰說我們國人麻木?誰說我們國人好欺辱?隻是沒有激發,隻是缺少可信賴且強硬的領導者。

同時也感受到,自己漢族的祖先們在這段黑暗的曆史中,竟如豬狗般的生活在外族的魔爪之下,讓他氣憤且悲哀。更加堅定了要改變格局的決心。

在大漢、大唐盛威之下,為何宋朝會如此不堪一擊?吳名的曆史老師說,因為宋皇帝昏暈、重文輕武、任用奸臣。但吳名覺得這隻是表麵現象,唐漢也有奸臣,但唐漢的軍隊戰力不是宋朝可以相提並論的。

他認為宋朝重文輕武,導致民眾都把後代送去習文,而視習武為旁門。主要是由於宋統治根基不穩,需要用這些策略來弱民、愚民,怕民過於強大,推翻自己的基業,此為防民。

防民、弱民、愚民使得宋朝廷一開始就不跟百姓一條心,隻想著如何維護統治,如何安享太平,不複大唐視民如水,視己如舟的敬畏心,而是想方設法讓民成為可隨意踐踏的泥土。

而由於宋這種國策,鼓勵國民棄武修文,文人當然也是把後輩再培養成文人,而習武者沒得到重視,也很可能把後代送去學文。如此循環,幾輩下去,以武傳承的家族就沒多少了。這些以武傳承的家族很多都是漢唐以武立國的根本,是軍隊戰力強大的根基所在。他們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都致力於鑽研武學,鑽研如何殺敵,提高自己,培養後人,貨與帝王家。這樣的傳統武人正是外族最為懼怕的,但宋朝一直削弱這些武學世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