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來了,我看就別回去了,頭兒,要不我們……”一聲淫笑聲響起,一個長一對三角眼的醜陋差役眼睛直直地盯著十八妹,口水已從嘴角流了出來。
“沒出息,新來的達魯花赤老爺最好此道,我等投其所好,把這女娃兒往他那一送,升官發財不指日可待嘛?”頭役也似乎發現寶似的道。
“頭兒,我們先那個那個……嗯嗯……再送到達魯花赤老爺那,豈不兩全其美。”那個差役還不甘心。
“嗯,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兩人肆無忌憚地談論,像是已經在處理戰利品了。
“把這個女的一起帶走。”頭役高聲命令道。
“得令。”那三角眼差役爽快地應道。
“來吧,我的仙女兒。”三角眼說著抓住蘇十八妹的手臂,就要往外拽。
頓時引來禾丸梓堡人一陣怒罵。
突然,一個洪鍾般的怒吼,一下蓋住全場。
“放開那女孩!”
吳名話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對,自己本意是要繞到差役背後偷襲,一人一個背刺,能幹倒幾個是幾個,現在好了,完全暴露目標。都怪自己“以前”此類萬惡的電影和小說看太多了,見到這個情景就鬼使神差喊了出來。
此謂少年心性使然。
“我呸,毛頭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想要英雄救美?”三角眼縮回抓蘇十三妹的手,打量了一下吳名,拔出樸刀彈了一下刀身,“叮”,樸刀發出悅耳的震顫之音,三角眼接著說道,“這年頭,有刀才是英雄。”
他特別在刀字上用了重音,邊說邊走近吳名。他本是無業地痞,自從花錢買了小吏之職,穿上這身虎皮,更是作威作福,沒人敢頂撞,這次竟然有個將死的小子,膽敢破壞好事,怎不讓他心中惱怒。
“去……呃啊……”
三角眼揮起的樸刀還未落下,“死”字也還沒出口。
哢地一聲,他卻猛然發現一柄烏黑斑駁,有許多小缺口的柴刀出現在自己額頭上,刀柄握在那個眼神變得陰冷的毛頭小子手上,而一半的刀身好像已經末進自己的額頭,這不隻是他那三角眼看到的,也是他腦袋中的神經脈絡告訴他的,那是一種怎樣的撕心裂肺,怎樣的劇痛難當,但他已永遠無法形容給任何人聽。
淒厲的慘叫還回蕩在星空下、遠山間、密林中,餘音不絕,似乎也想要繞梁三日。但是他自己倒是先沒了知覺,三角眼一翻,變成了三角白眼。
濃紅粘稠的血從額頭上潺潺流出,就像盛開的玫瑰花般豔麗綻放,綻放在他的眼中,綻放在他的臉上,也綻放在許多人心中。
“我有刀。”
吳名淡淡說了句,放開手中柴刀,任由三角眼屍體如泄氣皮囊般萎頓,並順手奪過他手中的樸刀。
吳名此前沒殺過人,本來還在猶豫,直到三角眼要過來殺他,眼看樸刀揮出,自己就要死亡的那一刻,刹那間,他仿佛死神附體,不再猶豫,不再反胃,不再憐憫,激發出更強大的能力,出手如電。最短的距離,最快得速度,最致命的要害,最果斷的擊殺。
生的希望,要從對方死中得來。
那頭役驚怒道:“你……你你,反了,造反了,快來人,誅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