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中間還有一個師弟,他便是穆耶的父親,穆薑。”
沉沙愕然。
這麼說,穆耶,竟不是凡人。
雖然他擁有神器,但是凡間修仙者,位高者幾乎都有神器,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但是穆耶竟然生來便是,反而是同自己一向敬重信賴的墨陽師父,有這等關係。
“我們三人師承赤鬆子,學的天地道教,尚法治,一向以助六界太平為首任,直到...”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禁書之事吧?”
“當年我們發現雙鴛湖之時,便察覺到它巨大的靈力。隻是礙於禁書所述,它有某種隱患,我們師兄弟三個才沒有去開發它。但是穆薑,沒有同我們一樣將這事置之腦後,他背著我們在雙鴛湖修煉靈術,一朝走火入魔,墮入魔道,從此便與我們兄弟二人站在了水火不相容的對立麵。”
沉沙驚愕地無言以對。
半晌。“那,那現在呢?”
“墮入魔道之後,他修習靈術之路偏離了正道,而身體又空耗太多,支撐不了之前從雙鴛湖吸取的靈力,不久便衰竭而死,留下了穆耶這個兒子。”
“可就算是這樣,穆薑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他為何又與你我水火不相容?穆耶...又是怎麼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
“不清楚。我向來不想以不好的心態揣測別人。”墨陽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打鼓,隱隱感覺是穆薑忌恨自己與冷一蟬沒有將雙鴛鏡的秘密告知與他,才使得他走火入魔。
沉沙無語。不過墨陽師父這句話倒提醒了他。說不定穆耶就非常配合的印證了自己“不好的心態”?那一身的邪術,一身的渾濁氣息,不是他爹教的,就是他娘教的。
對,不然怎麼解釋他總同自己作對,還有凡間這些個本與他無冤無仇的修仙派門。
“師父,”說了這麼多,沉沙覺得嘴唇發幹,嗓子直發苦,“我擔心未央她在神鷹壇,身體受不住...我將才將她從水牢中救出時,她已經虛弱得幾乎脫水了...”
墨陽還未說話,冷一蟬端了碗湯藥進來了,隻是臉上依舊冷冰冰的。
苦的嗆人的味道,沉沙咬牙閉眼將藥灌了下去。
“多謝。”沉沙啞著嗓子說道。
冷一蟬依舊沒有答話。他轉頭對穆耶說道:“是時候了。”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讓沉沙不明所以。墨陽點點頭,重複著他剛才所說:“是時候了。”
沉沙撩起被子,欲下床活動一番,卻見冷一蟬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他背對著沉沙,緩緩說道:“她這是第二次跟著你,第二次受苦了。”
第二次?沉沙在聽到第一句話時便明白他說的是未央,隻是第二次?讓他有些蒙圈。
冷一蟬已經走了出去,大概是去辦與墨陽商量好的事情。
墨陽走到床邊,深深歎了口氣。“果真緣分天注定,輾轉幾世都掙脫不掉。待救她回來,你莫要再讓她受了苦去。”
那是自然。單是此次救人失敗,足以讓他悔恨餘生。
“一蟬會幫你解決後顧之憂,莫要擔心。”
他從未懷疑過,在墨陽師父這邊會出什麼岔子。隻是,心頭那絲疑慮久久縈繞不去。他隱隱有些感覺,但是不敢確認。
也許是害怕結果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