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登山奇遇(1 / 2)

丁籮忌早上四點就醒了。都一個月了,還沒領到工錢,領頭的阿關又一再囑咐每天每個人都一定要跟著他去公司門口等,萬一老板回來了呢?老板說了,他一回來就馬上發錢,領了錢大家都要各走各的了,你不在,可沒人等你。大家都是天南地北五湖四海過來偶爾聚到一起,這一分開,很多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到時你問誰要錢去?所以他也不敢去領新的活來幹,可是再領不來錢,他就要斷炊了。他來到鹿城,打的是天工,什麼苦力活他都幹,工資都是按天結算的,所以叫做天工。他每個月都把工資寄回家,隻留下幾百塊錢,夠他吃飯就行了。他的老媽患了腎衰竭,每半個月就要去做一次血透,還好新農合醫療可以報銷一大半的醫藥費,要不然都張羅不開了呢。前幾個月,阿關來召集他們一幫做天工的人,說要趕一個樓房工程,老板叫他盡量想辦法找人,至少要200號人去幫趕工,許諾的工錢比平時高得多,等做完工程一次性結工資。丁籮忌就去了,苦幹了兩個月,工程如期完工。可是老板卻因為另一單工程緊急離開,財務不發錢,說要老板親筆簽字才能發。老板說過幾天就回來,一回來馬上發,已經等了好多個幾天了。這兩三天丁籮忌開始發愁,睡覺都不踏實,白天人也有點恍惚,再加上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已經打工兩年的鹿城了,這個城市最有名的應山他還沒有去爬過呢,一直聽說那山上有個寺廟挺靈驗的,他想去看看。不過他並沒有什麼想求的,隻是想去看一下風景。窗外還黑乎乎的,隻有大街上傳來清潔工掃地的聲音,還有一兩聲隔著遠遠地喊著交談的帶笑話音,偶爾一輛汽車駛過,然後一切又都恢複平靜。丁籮忌昨晚總是半夢半醒,所以他現在有點頭脹,於是他幹脆起床了。他想,今天,現在就去爬山吧,早一點去也好,那樣更清淨,空氣更新鮮。他在刷牙時,忽然想到,也許在黑暗中看那山頂寺廟,會和平時看到人潮擁擠的情況不一樣呢,我可不會害怕,他想著,自己笑了一笑,忽然心裏就覺得輕鬆了好多,暫時把爬山回來後還要去討工錢這樣的煩惱暫時放到一邊了。有期待就是好啊,哪怕隻是去不遠處爬個山而已。

但是,丁籮忌還是失望了,他並沒有搶到爬山“報到”的第一人,雖然他出門時特地看了一下手機,才四點二十分,而他隻用十分鍾就跑到山腳了。但是,他卻發現,雖然剛才穿過街道時沒見幾個人,但在山腳這裏卻已經像白天一樣熱鬧非凡,大喇叭放著跳舞的音樂,一群大爺大媽興奮地扭動著粗壯的大腰,穿著色彩斑斕的衣服,跳著廣場舞,在他們的方隊所占的小廣場裏,可謂站無虛位。另外,在上山的台階路上,也可隱約看見稀落的身影在往山上移動。丁籮忌迅速從小廣場的邊沿走上山路,躲開了大喇叭的聲浪,往山上奮力爬上去。他超過了好幾個人,轉過兩道彎,忽然前麵傳來響亮的啪啪啪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原來是三四個老奶,邊走邊用雙手從後麵拍屁股,丁籮忌明白這又是一種活動筋脈的鍛煉方法,不過他才跟在她們後麵走了幾步,他就難以忍受了,那有規律的“啪-啪-啪”的響亮清脆的聲音從他的額頭上方傳過來,讓他忽然有一種要發狂的衝動,他趕緊瞄著路邊樹木的一個空隙鑽了進去,他想從樹木中間穿過,找到另一條小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