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狗現在煩躁得很,他站在若夢廣場的進口處,麵前站著十幾個身穿青色道袍,頭戴高帽,腰上配有大刀的煉氣修士,大多都煉氣十層、十二層。領頭的一人身上的青色道袍袖口處繡有金色桑葉,腰間並未佩刀,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和身份令牌很相似的玉佩,用紅繩係著掛在腰帶上,上麵刻著一個正楷的“劉”字。此人大約築基後期的修為,正一臉憤怒的盯著劉阿狗和劉阿三,後麵十幾個人也圍住他們兩個,神色不平。這一行人僵持在這裏好一會兒了,雙方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們聽到若夢廣場傳來一聲巨大的轟炸聲,領頭的那個修士終於忍不住了,憤憤開口:“你看看,你看看!裏麵這幾人都鬥成這樣了,還不讓我們治安官進去處理嗎?劉大公子到底什麼意思,這樣任憑修士在桑砌城聚眾鬥毆,置我們正一堂於何地!置劉家於何地!”
劉阿狗自知理虧,但是上頭下的死命令,不允許劉家以及任何一方幹涉裏麵的人,他隻是一個劉家死士,怎麼敢違抗領導的指示?劉阿狗咽了口唾沫,勸道:“上頭的想法又豈是我們好揣測的?他們說要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此地甚少有人來往,看裏麵的樣子也像是快結束了,到時候再讓正一堂後勤組把這裏.的靈氣波動處理幹淨了,易杏閣的消息一封,你不言、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這件事?”
領頭修士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劉阿狗轉過身對劉阿三吩咐道:“你進去看看,裏麵現在都是個什麼情況,別讓他們發現了。”
劉阿三領命:“是。”
劉真不顧肩膀上的斷口處還在滴血,忍著痛把意識模糊不清的白裔扶起來,眯著眼打量若夢廣場的滿地殘骸,被空氣中的煙塵嗆得咳嗽了幾聲,半蹲下身,用僅剩的一條手臂撐住白裔軟綿綿的身體,把她架到了自己的背上,跌跌撞撞的攙著白裔想離開若夢廣場。
突然,劉真停下了腳步,他的麵前站著一人,阻擋了他的去路。
王十四不知何時撿起了她的飛劍和玉如意,一手握著一把武器,額頭上又新貼了一張飛天符,在剛才的爆炸中,她被煙塵糊了一臉,滿麵土灰色,滿頭青絲披散下來,迎風直吹,臉上一片殺意。
“賤人,去死吧!”
王十四在飛天符的助力下高揚起了手中得飛劍和玉如意,狠狠地向白裔劈去。
白裔的頭很暈,她聽到了王十四的聲音,感受到了她的殺意,但是自己的身體卻完全動彈不得,視線一片模糊,她極力想睜大自己的眼睛,卻隻是徒然。一片混亂中,白裔聽到了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有溫熱的液體灑在她的臉上,帶著一片腥味。
是自己被王十四砍中了麼?自己就要死了嗎?死在一個煉氣修士的手下?白裔憂傷的想到,但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隻有背後一陣一陣的刺痛提醒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白裔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但是她還是終於睜開一條縫,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劉真前胸中箭跌倒在地的情形。
白裔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她看見了王十四臉上的怨恨,她看見了刺入劉真胸口的飛劍,她也看見了同時擊中劉真胸口的玉如意。是劉真替自己受下了王十四的一擊?不顧身上鑽心的疼痛,白裔用力扳過劉真的身體,使他麵對自己,她直直看著劉真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劉真,你瘋了麼?”
劉真並沒有回答白裔,有血溢出他的嘴角,那鮮豔的紅色刺得白裔眼睛莫名其妙的疼痛不已,劉真的胸口被洞穿,肺部和胃部必然受到重傷,整個人離死不遠了,但是劉真卻在白裔的注視下笑了起來,他看著白裔驚愕的臉輕聲說道:“前輩,有沒有人說過,你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什麼?”白裔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