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平又仿佛看見了幾個月前,那個開朗、熱情、大方、淳樸而頑皮的農家姑娘。往事湧了上來,曆曆在目,禁不住內心裏湧動起了一種燥熱和激動。就又深情地看著文英,也用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說:“文英,別人我可以不想,但怎麼也不會忘了你!”
文英聽了,知道庹平說的是心裏話,一種被人關懷著的幸福感湧了上來,使她的臉煥發出了嫵媚的光輝。她本想迅速離開這裏,理智也一再提醒她快走,別老站在這裏讓人們看見懷疑他們。可是,她的腳步好像有些不聽使喚,遲疑著不肯往前挪動。
庹平似乎看出了文英內心的矛盾,過了一會兒,又親切地喊著文英說:“文英,到了這裏來,難道不邀請我到你的新房裏坐坐?”
文英猶豫了,吞吞吐吐地說:“這……房裏淩亂得很!”
庹平說:“淩亂怕啥!文英,說實話,我就是在等你!”
“等我?”文英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庹平。
庹平點著頭說:“是的,采訪早就結束了,我聽人說你六點鍾下班,就專門在這兒等你,已經兩個多小時了!”說到這裏,庹平又笑了起來,故意攤開了兩隻手掌說:“可是,你看,你多不仁義,連邀請我坐坐的客氣話也沒有!”
文英臉紅了,她實在找不出拒絕庹平的理由,半晌,終於說:“走吧!屋子很簡陋,請多包涵!”
庹平高興了,隨了文英一道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盡量找輕鬆的話和文英開玩笑說:“簡陋怕啥,總比王寶釧的寒窟強吧!”
可文英卻沒答話,反而顯出了心事重重的樣子。她不知道邀請庹平去寢室裏,是對還是錯了?甚至有點兒後悔沒有拒絕庹平的要求。
到了文英寢室,庹平四下看了看,立刻感受到了一種新房的甜蜜氣氛。他放下采訪包和相機,眼睛落在了牆上的大紅囍字上,半晌,才誇獎地說:“還說淩亂,收拾得真不錯呢!”
從走進屋子,文英突然有了一種慌亂的感覺,心髒也“突突”地加快了跳動。她忍住內心的不安,強作鎮靜地拿起杯子去為庹平倒水。庹平突然問:“朱健不在家?”
文英聽了這話,手哆嗦了一下,開水差點倒在了手背上。她沒回答庹平的話,放下暖水瓶,把開水端在庹平麵前,說:“你喝茶吧!”
說完,文英剛想轉過身去,庹平忽然喊住了她,說:“文英,現在我告訴你一句心裏話!”
文英心裏一緊,忙避開他的目光忐忑地說:“啥話?”
庹平說:“聽到你們廠發不起工資的消息後,我就一直在心裏想為你換個好單位,可沒有征求到你的意見。我今下午等你,就是要問問你同意不同意?”
文英聽了,不但心裏鬆了一口氣,而且兩眼閃出了激動的光芒,急忙說:“為啥不同意?當然願意喲!”停了停又輕聲問:“換個啥單位?”
庹平說:“具體單位我還沒想好,但我一定會為你去活動!肯定不會再讓你到企業。你有文化,人也聰明,如果到了行政事業單位,不會幹得比別人差。你放心吧,我會為你盡心盡力!”
文英心裏立即湧上了一種說不盡的感激之情,這種感情使她全身都充滿了熱乎乎的感覺。她一雙波光盈盈的大眼裏,閃爍起了溫柔、愉悅的光芒,對庹平真誠地說:“我放心!我當然放心!”
庹平默默地把目光移到了文英臉上,文英的神情變化,使他覺得有一股火焰燒遍了全身。那種對她的思念、渴望和愛慕一齊湧上了心頭,使他再也無法抵抗來自內心深處那種卑劣的念頭了。他突然朝文英撲了過去,像過去在辦公室裏一樣,緊緊地抱住了文英,接著在她臉上忘情地狂吻起來。
文英沒想到庹平的感情會這樣像火山一樣爆發,她還在心裏努力堅守著自己的一股意念。可又不好太無情、太過分地拒絕、反抗他,隻得盡量躲避著庹平的親吻,口裏像小孩子一樣說:“別這樣了!別這樣了!”
可這種要求和拒絕在庹平的狂情麵前,顯得太嬌弱無力了,反而更加煽起了他的激情。他把文英抱得更緊,吻得更厲害了,一邊吻,一邊說:“不!文英,我忘不了你!我太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