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說:“你可要考慮好,免得今後吃後悔藥!”
文富說:“我吃啥後悔藥?”
玉秀說:“我是二婚嫂了。”
文富把玉秀抱得更緊,仿佛要把自己的身子和玉秀融為一體,說:“玉秀,你別說那些了!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隻要你願意,我死也要娶你!”
玉秀急忙捂住他的嘴,說:“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停了停,又問:“你們家裏的人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的!”文富說。
“大話別說早了!”玉秀垂下了眉頭,“你爸爸媽媽也不會反對?”
“不會的!”沉浸在幸福中的文富,又樂觀地說。
“真是這樣,”玉秀兩眼閃著希冀的光芒,“過兩天你就來,我等你!如果你父母反對,你就不要來了……”
“不!”文富立即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地回答,“管他們答應不答應,我也要娶你!”
玉秀聽了這話,在文富臉上胡亂地狂吻起來。一邊吻,一邊說:“我等著你的信,可要早點來!”
文富點著頭,又擁抱著玉秀,說了許多親熱甜蜜的話。深夜了,文富才不得不告別玉秀,回到西門旅社來。
在西門旅社的地下室裏,中明老漢和文義都已睡得迷迷糊糊。中明老漢見他這時才回來,不滿地追問:“這一晚上,到哪裏耍去了?”
文富第一次撒起謊來:“在南門大操壩裏看耍把戲。”
文義見文富眉眼間都蕩漾著甜蜜、幸福的笑意,手裏還遮遮掩掩拿著一件東西,便借口上廁所,把文富叫出去,悄聲問:“咋樣?”
文富壓抑不住自己的喜悅,說:“玉秀要和我重新結婚呢!”接著,就把玉秀說的話,簡單地對文義說了一遍。
“真的?”文義為二哥的幸福高興起來,重重地在文富胸上擊了一拳。
“就不知道爸爸媽媽會不會反對?”文富擔心地說。
“你不用發愁,爸爸媽媽那兒我去做工作!”文義為二哥兩肋插刀地說。
文富聽了,激動得一下抓住文義的手,動情地說:“那好!你去給爸爸媽媽說,比我說好!”
文義沉吟了一下,回答文富:“不過,不要太著急,等找個爸爸媽媽高興的時候,我再說。”
文富在心裏一直是非常佩服文義的,聽了文義的話,便信服地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弟弟的意見。
文義將手把在二哥的肩頭,衷心地祝福說:“玉秀是個好姑娘,我真心地祝願你們早日結合在一起!”
文富心裏熱乎乎的,把手也反過去,把著文義的肩。在颯颯的夜風和柔和的路燈下,兩弟兄摟在一起,共同分享著家庭即將重新到來的幸福。
過了很久,兩弟兄才起身回旅館,剛要下樓進地下室時,忽然從走廊裏冒出兩個濃妝豔抹的姑娘,嬉皮笑臉地喊住他們:“哎,兩位小哥哥哪裏去?來和我們玩一會兒。”
文富和文義都愣住了,仔細一看,正是昨天早上在櫃台前,和佘華祥說話的兩個一高一矮的姑娘。正在他們發愣時,兩個姑娘已飄然而至,扭著腰肢和大腿,更淫蕩地說:“玩啦,看你們怪寂寞的!”
文富和文義回過了神,可還是不理解她們是幹什麼的。文義警覺地問:“玩啥子?”
“玩啥子都行。”其中高個子姑娘撩了撩短裙,衝文義淫猥地一笑。
文富和文義看她們搔首弄姿和妖裏妖氣的樣子,一下子明白了。“窯姐兒!”他們腦海裏幾乎同時冒出了這個詞。
“我們不玩!”兩弟兄厭惡地揮著手,接著,生怕被她們糾纏住一樣,“咚咚咚”地下了樓。
走到地下室裏,好半天他們的心還在跳。“怪不得佘華祥發得這麼快,他的店裏養著窯姐兒呢!”他們在心裏這樣想著。
“媽的,頭上生瘡,腳後跟流膿——壞透了的東西!”他們自言自語憤憤地罵道。
第二天早上,他們離開西門旅社前,中明老漢要去向佘華祥道謝,文富、文義堅決不讓。他們把空板車拉出來,到一家賣農藥的國營生產資料門市部,買了農藥,就急急地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