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無可奈何道:“煙,我尊雲大夫為長輩,不是你說的那般。你休亂說。你之任務,乃是緊盯易水寒動向,而不是我。”說罷,自出。
第二日,雲翁便前往隔世居。雪未料雲鬢來訪,頗驚,道:“雲部主,是你?”
雲翳拱手道:“雪,請問雲大夫可在?”
雪點頭,引雲翳進院。雲聆坐於白屏外,雪捧茶,又轉於屏風後,於雲天涯道:“雲大夫,雲部主來訪。”此時雲天涯正於書案上寫“天雨南溟,桑田滄海”八字,反反複複,已寫了一地的紙。聞聽此言,另起一紙,於上寫了幾字,遞與雪,示意其給雲翳。
雲翳看罷道:“雲大夫,我奉命為風小姐取安神之藥,煩勞雲大夫。”
雲天涯聞之,罷筆,親取藥,附了張單子,讓雪給雲翳。
雲翳接過,又道:“雲大夫,不知上次所送之花雲大夫可喜歡?’’
雲天涯聞聽,又寫一字,雪又遞過。
雲聆見上書:“以花抵費,錢無喜惡之分,花亦如此。”
“雲大夫,既如此,雲翳告辭。”雲翳說罷,起身而退。
“大夫,看來事情不對,我們是否有所準備。”
雲天涯於雪掌中寫道:“既來之,則安之。”
雲翳回煙雲宮,將事稟告月傾城,又親自將藥送於風柔處。風柔本不理,一聽藥自雲天涯處來,欣然而受,問長問短,雲聆實言相告。
其後一月間,雲翳日日來隔世居,雲天涯已成習慣,每日雲翳隻坐於屏外放下花取藥便走,既不多言,也不少語。屏風兩側,唯有默契。風柔被月傾城盯得甚緊,不許她外出半步,日日如同煎熬,大有一日之秋之感,唯雲天涯之信使其快慰幾分。
深冬,天未亮,淡月隔牆。
雪被異響驚醒,自枕下抽出佩劍,衝到門處,果見重重黑影向雲天涯住房靠去。
雪自懷中摸出引火彈,往門上燈處扔去。燈亮,雪亦借機飛身上前擋於門外,厲聲道:“什麼人?”
院中已亮,眾黑衣女子身無可藏,各亮兵刃對雪,霎時冷光逼人。
雪冷笑道:“原是煙雲十六部之人,你們好大膽。雲部主可是日日來我隔世居取藥,你們竟敢難為雲大夫,簡直不想要命了。
眾女子聞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雪又道:“我不論你們因何而來,隻要你們現下馬上離 開,我雪姨就當什麼也未發生過,如何?”
“少聽她胡言,我有領主之命,你們何人敢抗?先殺了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婦,再好生教訓雲天涯。”說話者非別 人,正是煙蒤。
雪見眾女衝上,挺劍躍人人群中。
“大夫,快走!”雪將劍使得快似閃電,衝屋中大喊。 雖有黑衣女子重傷,無奈對方人多勢眾,雪一人力寡,短 時尚可,時間一長,雪兀自抵擋不住,但仍拚力死抗,漸 已退於門處。
煙蒤一直於旁觀戰,見此狀,唇邊冷笑,自背後抽出 纏煙刀,冷不防騰身而起,逼向雪,袖出射出一股輕煙。
雪未察,覺煙塵撲麵,心道不好,但為時已晚,腹中 猛涼。煙蒤之力不減,將雪刺於白屏之上,刀鋒突出屏風 之後。雪微笑,猛然間發出三枚鶴狀飛鏢,煙藻未料如此, 立閃,但因距離過近,雙鏢自其麵劃過,寸許傷痕,一鏢 正中肩頭,煙藻抽刀大叫。
破碎之聲。
雲天涯自屏風後跑出,抱住雪。雪手撫傷處,淚水洶 湧,怪道:“你怎麼不走呢?傻……傻孩子。”
雲天涯緊緊握住雪之手,淚水漣漣,滴滴落於鮮血之 中。
“我,我從小便喜歡你,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孩子。別 哭,霜姨一直喜歡你,隻是,隻是,孩子,你的命太苦了, 我以為……以為我可以阻止這一天,可它還是來了,霜姨 沒用。你別哭,你看,你看,小姐來了,藍色的……”
雲天涯隻覺如萬劍穿心一般,痛苦萬分,緊緊抱住雪,任其血染自身灰紗。
煙蒤見雲天涯,亦不管自身之傷,狠狠拍了雲天涯一掌。雲天涯閃也未閃硬生生受了一掌,隻打得眼前發黑,口吐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