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惰缺 (3)(3 / 3)

最後一句,正中風柔弱處,風柔不語。

雲天涯一口氣方舒。

“離了這煙雲宮又有何用,有何處可去?”

“至少不用整日麵對你厭惡之人,不用提心吊膽。”

風柔略想片刻,道:“好,我治病,我不死。可雲大夫,我這麼做不過是怕你被月狗賊為難,我縱使逃了,月狗賊會放過我嗎?我……我已然是他的人了,我也無顏麵再見易大哥了。不過,不過,雲大夫,我想我還有用,月狗賊要害易大哥,我若得了信,我可以通知他。還有,若我找到林竹瀟瀟,如果林姑娘真在月狗賊手中,我可放了她,讓她快去淩雲絕頂找易大哥。我殺不了月狗賊,我可以破壞他的一切計劃,我便報仇了。”風柔愈說愈興奮,雙頰通紅,淚水仍止不住。雲天涯不住點頭,替其拭淚。

風柔乖乖躺好,雲天涯替其診了腳傷,開了張方子,開門遞於雲翳。待雲翳取了藥材,雲天涯於房中生爐,親自煎藥,又替其敷上,風柔心下好生感動。待雲天涯忙完,風柔道:“雲大夫,您受累了。您……好像我娘一樣。”

雲天涯於其手中又寫道:“靜養安神,少講話。”

風柔握住雲天涯手,道:“不走,行嗎?’’乞求之容,仿佛孩子相似。

雲天涯一旁坐下,看風柔握著自己帶有灰紗手套之手沉沉睡去。

“雲大夫果然厲害。”

雲天涯回頭,見雲翁悄悄站於身後。雲翳道:“我去回稟領主。”雲翳走。

此後三日,雲天涯與風柔住於一處。雲天涯悉心照料,風柔腳傷已然大好。風柔對雲天涯敬如長輩,待如至友,將與易水寒相處種種一並告知雲天涯。雲天涯每每靜靜而聽。

風柔總歎道:“可惜易水寒不喜歡我,至多拿我當妹妹看待,都是這林竹瀟瀟之過。易大哥說她是自己走的,我就沒見過如此絕情之人,日後我若見到她,定看她生得什麼樣子,為什麼能輕易奪走易大哥的心。”

午後。

風柔與雲天涯正自下棋,忽聽門外有人喊道:“月領主到。”二人均是一驚,風柔道:“狗賊!雲大夫,不理他。”雲天涯依從,依舊行子。

月傾城人得屋中,身後跟著雲翁。月傾城見二人均不理,道:“雲大夫,既然風柔腳傷已好,你可以回隔世居了。”

風柔聞聽此言,將手中棋子怒擲於盤上,盯於月傾城道:“難道我連留個人的權利也沒有嗎?”

月傾城冷笑道:“你聽說過花瓶需要人陪伴的嗎?花瓶就應老老實實待於架子上,等著人來擦擦浮土,摸摸它。花瓶應當本分些,保住自己不被碎掉才是正經。”

“你!”

雲天涯攔住,於風柔手上寫道:“遇事冷靜,理智,保護好自己。”寫罷,雲天涯起身。

月傾城見雲天涯此舉心中一動,又見其背影,道:“雲大夫。”

雲天涯回頭,見月傾城伸出手來。

“雲大夫,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如何寫?”

雲天涯心中一驚,不由遲疑。

風柔在一邊道:“雲部主,帶雲大夫走。”然後又對月傾城道:“雲大夫的名字是雲天涯,閑雲的雲,天下的天,無涯的涯。月傾城,雲大夫一雙濟世救人的妙手,若碰到你這沾滿鮮血的髒手豈不被玷汙了。”

“記得你在與誰說話!”月傾城怒道,也不注意雲天涯、 雲翳二人,轉視風柔。

風柔毫不示弱,站於其麵前,唇邊一絲蔑笑,道: “你?!”

月傾城亦是一笑,道:“你最好小心點,花瓶之命可由 不得花瓶自己。”

“月傾城,我很好奇,你將天下女人盡看作器物,除了 一人,那一人是誰?’’

月傾城道:“你沒必要知道。”

風柔大笑。

“你笑什麼?”

“我笑,我笑你。你月傾城大概自覺當世無雙吧。可林竹瀟瀟心裏沒有你,你唯一看重的女子眼中絲毫沒有你,就連個花瓶也瞧不上你,你太可悲了。”

風柔本料月傾城聞此言必會惱羞成怒一掌拍死她,未料月傾城目光中閃現一絲溫暖,快步出門去了。

雲翳將雲天涯送出,道:“雲大夫,領主為謝您幾日所為,本已備下黃金百兩,但又知您規矩,花已送至隔世居。”雲天涯點頭。

二人已出了前殿,雲翳道:“雲大夫,可否請您到凝雲舍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