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站起,聞此言,暗罵此人瘋癲,也不理,踉蹌向前走去。
“小子,又想走?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想死,你告訴我,我就隨你便。”
“好,我告訴你,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活著,夠了嗎?”易不寒聲音顫抖。
矮子聽此言,立時重又自後將易水寒打倒在地,飛身上前,拽住易水寒衣領嚎道:“就因為這個,我呸!剛才看你屢敗屢戰以為你是個漢子,我呸,你個膿包!就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是誰?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老子就活著。名字他媽就是個虛幻,你不過為了個虛幻尋死尋活,你知道你是什麼人嗎?你是能稱霸武林的人,你將來能勝過歐陽無語,這才是你,你自己,不是你那名字!”矮子說罷鬆手將易水寒放開。
易水寒今夜挨打挨罵,卻覺心結似解道:“我,我失憶了。我想知道我過去是誰?”
“你怎麼死心眼?有人想忘的事一輩子也忘不掉,你得個便宜倒還不高興,要不是看你是塊料,我老爺爺還不費這口舌呢!還等什麼,叫師父。”
易水寒心中豁然開朗,跪地便道:“多謝師父教誨。”
矮子哈哈大笑,自語道:“嘿嘿,我這寶貝徒弟,定能勝過林子風,等你學成跟他打上一打,以雪我當年之恥。”說罷便扶起易水寒道:“徒弟,剛才師父下手確是重了,可不這樣也打不醒你,我覺得你體內內力很雜,這封穴之術倒可防真氣亂竄,不過倒也不妨。你明日晚間仍來,我開始授你武功。”
易水寒心道:“武功!我以前似乎聽說過,如果能讓我恢複,自是很好。”便答應。矮子大喜,又道:“孩子,師父我自編一名叫‘鹿死我手’,你編個名。”
“無心。”
“好,無心,明日夜樹林中見。師父我送你一程。”說罷矮子一拽易水寒腰帶,飛身上樹,三躥兩縱便回部落,將易水寒放下,便走。
易水寒站起悵然向樹林中一望,便回帳。此時天已泛白。
自此以後,易水寒與初來之時判若兩人,每日神采奕奕,精神頗佳。瀟瀟每日仍隨阿那格出獵,以避易水寒。易水寒似乎也不以為意,卻與天竺葵朝夕相處。天竺葵帶易水寒遊遍附近山林,稍傳獵人之術如何“窖趟子”,如何“下佐腳”,並教易水寒學族語,二人相處甚好。瀟瀟雖有天籟相伴,卻日日神傷,更見易水寒、天竺葵二人親呢之態便如同箭穿心,但也隻自吞黃連,獨自嗟傷而已。所高興的唯易水寒之病漸好。
光陰在苒。
不覺殘冬將盡,易水寒已向鹿死我手學武數月,武功精進,不遜於其師。但不知所習之功何名,此功手掌處動作精妙無雙,轉換之間頗似太極卻又棄其陰柔,動作極速,不辨招式。而鹿死我手其人也神秘莫測,因是晚間授武,連其真麵也未見過,不過師徒二人相處甚歡。
一日,天竺葵與易水寒閑談之時,談及傳說,聽天竺葵道:“無心哥哥,你可記得什麼好聽的傳說嗎?”易水寒搖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這片林子本是一片汪洋大海,有隻惡龍便趁機搗亂,於是鄂倫春人中最厲害的獵手叫可可汗便為民除害,殺了惡龍……”
“就完了?這故事真美好。”
“什麼呀,我還沒說完呢。後來又來了吃人的獁猊,可可汗又出來了,獁猊很壞,知道打不過可可汗,便提出與可可汗比武……”
“可可汗就跑了?”
“才沒有呢。可可汗和獁猊先比扔石頭,獁猊先扔,結果隻扔到昆侖山山腳的河中,可可汗一扔,扔到昆侖山頂。獁猊嚇壞了,又提出比射箭,連射九箭,都沒射中可可汗的那塊石頭,可可汗一箭,便射穿了山頂大石,獁猊隻好逃了。”
易水寒笑道:“可可汗還真了不起。”
天竺葵未聽出易水寒戲謔口吻,仰頭道:“那是自然,可可汗是我們的大英雄,也是我們鄂倫春人的祖先。他給我們帶來了安寧生活,我們常要祭卡仙的,那山上巨石以 後就變成奇奇嶺,那個大洞我們叫他卡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