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猛然記起芙蓉棧黑衣人之言,脫口而出:“風蕭瑟?”
李不瘸點頭,又道:“兩劍均染過龍血,但單劍不成龍,雙劍一遇便合為龍劍,遂其天生相吸,相近便同時發出龍吟之聲。他乃江湖名門,劍卻非正道之物,邪氣衝天。不過,劍之正邪,非在劍,而在人。”
易水寒心中一凜,道:“謹記。”
一日無事。
及至夜間,夜深人靜之時,聽得塵香居外一聲慘叫,有人高呼“保護大人”!驚醒眾人。易水寒首先衝將出去,見一頂素轎,轎旁躺倒一人,腹中一刀,已然死了。五六人圍於轎旁與七八人動起手來,顯然不敵,那來者七八人似是鯤鵬幫人。
眾人均上,將那七八人打退,釣不著狠狠道:“這幫龜兒子怎的總滋事,連個覺也不讓老頭兒好睡!”易水寒見過方才與鯤鵬幫動手的一幫官差,其中一領頭之人自是千恩萬謝,忽見轎簾一挑,自轎中走出一人,約六十上下,瘦臉高顴骨,薄唇,白髯。那官差忙道:“英雄,這是我們大人。”其餘眾人一見官府均避之,便退回塵香居。易水寒隻拱手見禮。
“這位俠士,多謝方才相助,老夫便是本縣縣令,姓鄭名前字退之,今晚乃是去望雲軒取貢珠,不料突遭這幫賊人攔劫,唉!都是老夫無能,死於他們之手也算罪有應得,不過貢珠萬萬不可失。多謝多謝,它日必將重報。”
易水寒聽鄭大人言辭如此懇切,起初還兀自不屑與他相識,此番也稍有緩和,便道:“大人言重,還是從速回府吧。至於言謝,自是不必。”便也回塵香居。鄭大人望其背影,兀自微笑頷首。
二日晨,二名官差入塵香居,店家笑臉迎,聽那官差道:“店家,奉大人之命,來請昨夜出手相助的英雄們。”店家原不知昨夜之事,聽如此,也不敢怠慢,忙到各室詢問,眾人均不認,不願前去。奈何那官差親自來請,他二人又隻記易水寒之貌,便於易水寒前好說歹說,易水寒本不願牽涉進去,但也不願為難二人,便隻得跟去。瀟瀟問明緣由,也執意前去,於是四人出塵香居,直奔縣衙而來。
“易容,你可胡鬧了,這事中沒你半分幹係,來幹什麼?”易水寒低聲對瀟瀟道。
“我保護你呀!”瀟瀟笑道。
易水寒氣道:“多謝少俠,您自己昨日還受傷呢!拜托您還是照顧好自己吧。在下就不用您掛懷了!”
瀟瀟道:“我是好奇!總覺得這事怪怪的,想了解些情況,這鯤鵬幫……”說著自懷中取出又一枚發釵,釵端一隻大鵬展翼。
易水寒道:“我也注意到了。”
已至縣衙,鄭大人已得報出來相迎。二人見過,被邀人正廳,客套一番,鄭大人又好生誇了一頓易水寒,什麼“青年才俊”、“棟梁之材”,易水寒也隻一笑置之,並不掛懷。
鄭大人端詳二人道:“唉!老夫好生豔羨兩位父母。得一佳兒已是不易,又何況得一雙?不像老夫膝下無子,夫人也被那鯤鵬幫擄去,死活不知。”言此,老淚欲下。
瀟瀟勸道:“大人且莫傷悲,老夫人必在人間,正盼著大人相救呢!也許晚生不該問此,那鯤鵬幫如此猖狂,為何大人不剿滅呢?”
鄭大人舉袖拭目,道:“老夫何不想如此,不過老夫手下無兵無將,奏請朝廷派兵,兵是派下,那鯤鵬幫卻隱匿不出,結果責我虛報。便隻得強忍,真對不住一方黎民。也正因那次後,夫人便被其擄走,那賊人警告老夫不可造次,唉!”又掩麵。
瀟瀟覺那老大人十分可憐。
“少俠,老夫請你到此也實有原因,好容易有高人現身蓬萊,老夫決意與你那一幫江湖朋友一同剿賊,還一方安寧。”
易水寒猜到鄭大人必會言此,便道:“我雖與高人相識,可高人不一定聽我之言。”易水寒難作此保證。
鄭大人頗大度,揮手道:“不妨,不妨。今日不應沒關係,請少俠與其他壯士從速商議,少俠看在百姓份上一定答應,老夫先謝過了!”說罷,離座躬身施禮。瀟瀟上前扶住,口中道:“不可,不可,我們受不起。”
中午,鄭大人留二人用飯。席間,瀟瀟借故退出,往後院而來,花花草草便不留心,待瀟瀟穿過一座假山,麵前赫然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