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中隱隱騷動,老者察覺到瀟瀟有意放那少女走,嘿嘿冷笑,正欲說話,卻聽瀟瀟道:“眾位英雄,那少女無理,大家恕她年幼無知。她果真非龍大小姐,我與兄長進來之時,早已看見她,若她真是,我二人早去見理了。今日不快之事已過,眾位這頓飯,小弟做個人情,算我請了。”眾人一聽此言,雖不心服,卻也挑不出茬,隻得作罷,各抄家夥下樓。
瀟瀟方才深呼一口氣,坐在椅上。易水寒笑道:“少俠厲害,當真看不出你是個從未出江湖之人。”“別取笑我了,這些人必是衝著那劍譜來的,龍小姐暴露身份,甚是危險,我隻得編個話兒騙走他們。”
“她若當真是龍困水之女,那就與你不共戴天了,你因何替她著想?”
二個用飯畢,易水寒賠了銀子,那店小二千恩萬謝,好話說了幾車,馬上收拾上房與二人住,又好生伺候。二人確是乏了,各回房就寢。
深夜,瀟瀟正自睡著,覺一陣顛簸,臉上涼風瑟瑟,用手摸床,卻摸了個空,一驚之下,忙睜眼,方覺眼被蒙起,欲喊無聲,口也被東西塞住。瀟瀟心道:我,我如何被綁架了,莫非我被龍困水手下認出來了?欲掙紮,可身上被繩所縛,動彈不得。瀟瀟已自責怪:睡得這般沉,被人綁了都不覺,現在如何是好?一路冷汗淋漓,還未想出脫身之計,覺已停下,眼前似有光亮,身上一暖,一陣淡淡桂花香撲鼻而來。
聽女子道:“唉喲,你們這四個蠢東西,讓你們請公子來,誰讓你們綁了人家,小姐若生了氣,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還不鬆開了?”瀟瀟隻覺綁繩已解,又被一雙大手扶了起來:“好了,大飛、二飛、三飛、小飛,沒你們的事了,回吧。”
瀟瀟還不知發生何事,眼罩被解,猛一見光,尚不適應。又聽那女子道:“公子請坐,小姐稍後便來。”瀟瀟勉 力睜眼,對麵前女子道:“敢問姐姐,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千金,在下初到此地怕不認得罷?不知小姐請我到此有何 貴幹?”
那女子撲哧一笑,正欲回答,忽然眼睛一亮,直指身 後,道:“瞧,我們家小姐來了!”趁瀟瀟回頭之時,跑將 出去,將門反帶。瀟瀟奔向門口,卻被人叫了一聲:“公 子。”這一聲當真嬌媚之至,若瀟瀟是一男子,憑他是誰, 魂魄非被勾走一半。可無奈瀟瀟隻覺惡心之至,心道:天, 我與你素不相識,叫我卻如此甜中帶膩,豈是一女兒家所 為?如何也該內斂一些,所幸我也是個女孩,若是男子, 當真會誤會。瀟瀟才想到此處不覺朝那女子望去,更是一 驚。見那女子雲髻半偏,頭上編插珠翠、明燦燦奪人二目, 雖盡顯其富貴之身,卻太過媚俗。身著淡粉綢衫、湖綠長 裙,十分乍眼。腰係懸飾,竟有十條之多。瀟瀟再見其麵 上,慘白一片,眉黑如炭,唇紅似血。瀟瀟心道:如此濃 妝,真如鬼一般,不知她是何人?擄我來作什麼?
正自想著,聽那女子道:“公子,請坐。”說是。額首 一笑,媚態百出,瀟瀟幾欲作嘔,立著不動。那女子伸手 將瀟瀟拉到座位上,自己坐於對麵。瀟瀟欲趕快脫身,道: “這位小姐,我與你不相識,緣何請我至此?”“公子,你雖 不識我,但公子之名我早已如雷貫耳,不知公子大名?”
瀟瀟聞聽此言,當真哭笑不得,強笑道:“在下姓易名 容。”“杏一明蓉?公子四字之名,真是獨特,不知是紅杏 的杏,還是白杏的杏?”
“姑,姑娘,在下叫易容,易為《易經》的易,容為 ‘有容乃大’的容。”
“噢,噢,那……公,公子,喝酒。”好窘迫之極,慌 忙敬酒。
瀟瀟擺手道:“小姐,在下從不飲酒。”
“啪”,那女子一掌拍在桌上,大聲道:“你是不是男人?連酒都不會喝,還盡在我跟前說話七拐八拐,你以為你是誰,本小姐從來沒跟誰說過這麼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