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刀還未舉,藍冰隻覺身後冷風而過,強勁無比的內力攻來,心中大驚,未及出聲,便重重倒地,刀便撒手了。
聽易水寒道:“瀟瀟,你沒事吧!”
瀟瀟摸摸頸上,血出得甚多,卻道:“沒事,毫發無傷,這下完了,今夜就得跑了,少了這麼個大活人,我娘 會發現的。”
易水寒不言,俯下身去,探藍冰鼻息。發現藍冰已死,心中一驚,而後心中異樣的難受。
瀟瀟也俯身輕聲問道:“她,她怎麼了?”
“死了。”
瀟瀟震驚,繼而歎道:“她還這麼年輕,都怪我,我當好生勸勸她的,也許將她勸走了呢,這,真是……”
“好了,走吧,她是罪有應得。”
“那你把她抱上床去吧,還能舒服點,我去拿爹的劍。”瀟瀟說罷,去密道。易水寒心道:人都死了,還“舒服”“不舒服”,真是個傻“(頭。我本道自己殺的第一個人必是大奸大惡之人,殆害武林之輩,未曾想竟是一個武功盡失的姑娘,當真下手重了。想罷將藍冰屍體放上床,瀟瀟也取了劍出來。易水寒推窗察看,院中無一鶴奴,略感奇怪,不過時間緊迫,攜瀟瀟跳窗上房。
至右院,瀟瀟指明玉武所用出口,二人落於院中,仍是無人,還未及摸到磚牆,耳後一聲沙啞無比的聲音:“站住”
此聲不亞於晴天霹靂,二人驚駭不已。向後而視,火 鶴為首,其旁是冷雪霜,身後鶴奴燕翅排開,各舉火把, 照夜同晝。
隻聽火鶴上前一步冷笑道:“好啊小子,厲害,當真厲 害,又叫我吃了一驚,居然自己從我那冥泉出來了,了 得。”
“夫人過獎了,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火鶴鼻子“哼”了一聲,又看瀟瀟,見其頸上受傷, 鮮血浸濕了衣領,甚是心疼,卻不表露,冷冷問道:“怎 麼?當真要走了?拚死也要報仇?”
瀟瀟點頭,堅定說道:“是,至死不悔。”
火鶴聞聽,心若死灰,心道:我留不住她,我留不住一 她,我又不能告訴她真相,她更不會認我這個母親,我在 幹什麼,造孽嗎?若當初……全晚了。繼而道:“難道你不 想知道其餘幾人了?”
瀟瀟聽罷,道:“想。”
“那你過來,這話隻與你一人說。”
瀟瀟望著易水寒,道:“我去去就來,她會放我們走的,千萬別與她們動手。”易水寒點頭,瀟瀟緩步上前,剛一進身,眾人誰都未曾料想到,火鶴會突然間掐住瀟瀟頸項,將她生生拽進懷中。
易水寒大驚失色,正欲搶上前去,火鶴大喝一聲:“站住,再向前我要了她的命。”冷雪霜見此情景,更覺難以置信,扳住火鶴臂膀,叫道:“莊主,你瘋了吧?她是你的女兒,你放……”“開”字未出,冷雪霜便被火鶴一掌打在胸上,飛了出去,被兩旁鶴奴扶住。
瀟瀟心中早已認了火鶴,她今日竟如此待己,甚覺傷心,落下淚來。
“夫人,你是她母親呀,你快放開。有什麼話,好商量。”易水寒道。
“哼哼,我要《林蕭劍譜》。”
易水寒心道:無情,太過無情了。這根本不像她對瀟瀟所為,難道這區區一本劍譜真的高過一切嗎?
火鶴見易水寒遲疑不定,眼角掠過一絲擔心,手又顫抖地加了力道,喊:“怎麼你不肯?”
“易,易大哥,不能,不能……”瀟瀟拚命擠出一絲話語。
“我肯。你手下留情,她畢竟是你女兒,你一得劍譜,馬上放開她,這兒,接著。”
“不會是假的吧!給了我你便再也拿不回了。”
“有騙你的必要嗎?我隻為救人。”易水寒說罷,右手一揚,將劍譜扔過去。
火鶴左手接住,近光而觀,果是真跡不假,手猛地鬆了,之後迅速伸掌抵住瀟瀟,催動內力。
瀟瀟微微一顫,隻覺身後一股強大熱流衝向周身百穴,十分難受。便道:“你,你幹什麼?”
“別作聲,凝神靜氣,否則會死的。”
易水寒大驚,冷雪霜更是哭道:“莊主,你不要啊,你不能自散功力,氣連血脈,性命不保!”火鶴隻是不斷催動內力。
瀟瀟聽冷雪霜話之後,垂下淚來,不欲要此功力,但如何可能呢?心中默喊:娘,快住手,住手呀,娘,娘。
火鶴麵色越來越灰,自覺無力,還拚死撐著,唯求速死,最後氣竭力盡,嘴邊露出一抹微笑。瀟瀟隻覺那手慢慢向下滑動,再無半分氣力,半分暖氣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