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鶴奴見藍冰定定握住劍柄不動,臉上皮笑肉不笑之狀,都不敢上前。幾個與玉武平時交情甚好的鶴奴強自忍住淚水,心中恨透了藍冰,但也無法可想,隻得暗自憤恨。眾鶴奴心中都暗暗叫苦:以後藍冰作威作福,再無人替我們出氣了。
“莊主到。”
場內眾鶴奴聞聲都跪倒在地,屏氣低頭。瀟瀟也被強德在地,頭兀自抬著,隻見兩名鶴奴手持燈籠,分列兩旁,火鶴走出,仿佛煞神一般,夜間更顯得恐怖。“冰兒,這怎麼回事?’’火鶴道:“啟稟莊主,玉武這賤人背叛幫主,帶小賤人潛逃出莊,被冰兒發現。冰兒好言勸玉兒姐,極盼她回心轉意,但她就是不聽,無奈之下冰兒與她動手,失手,失手殺了她。”藍冰說到此,掩麵而泣。
“簡直一派胡言。”瀟瀟叫道。“玉武是因察覺藍冰偷練《林蕭劍譜》才被藍冰所殺。”藍冰聞得此言“霍”地站起,回身緊走兩步“啪”地扇了瀟瀟一個耳光,怒道:“賤人,你多什麼嘴。”扇完覺得手掌油膩,心道:不好,難道這賤人故意引我打她,好用毒害我,替玉兒報仇?抬掌細看,一縷涼氣撲鼻而來,藍冰登時放心,又對火鶴道:“莊主,若你不信方才奴婢所言,以此‘玉軟薄荷膏’為證。”說罷,走到火鶴麵前抬手。火鶴聞之點頭,命令左右:“將那屍體拖到野地喂狼。我最恨背叛我的人,不管她是對是錯。任何人不能背叛我!絕不能。另外,將那守監之人殺了,守莊之人也殺了,這就是你們瀆職的下場!藍冰,自此開始為副莊主。”藍冰心中竊喜,臉上卻絲毫不顯,盈盈跪倒,道:“莊主大恩,藍冰當盡力效忠,萬死不辭。”
火鶴點頭微笑,道:“好了,好了,都回去歇著吧!”說罷,欲退回。瀟瀟道:“火鶴!你站住,我方才的話你聽見了嗎?”“你,你膽敢如此與莊主說話,你簡直不要命了!”瀟瀟左側鶴奴罵道。“好,好,好,這等口吻與我當年甚是相像,我喜歡。我方才聽到了,你又如何?”火鶴不怒反笑道。
瀟瀟現身處險境,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心道:或許寒還未到我已被那惡婆娘折磨死了,反正是死,藍冰絕不能放過,玉兒姐姐的仇我先報了。想罷,朗聲道:“玉武是身中我毒才被我威逼帶出逃的,玉武與藍冰交戰之前,玉武極有勝算,可見玉武的武功在藍冰之上,這一點,你們火雲莊之人不會不承認吧?’’鶴奴聞之麵麵相覷,有人隱隱點頭。“那好,她二人交手,玉武占先繳了藍冰的鞭,順勢一腳擊中其胸,藍冰吐血……”“你胡說,我幾時吐血?你們看見了嗎?”藍冰反駁。眾鶴奴聞聽無語,她們均是玉武倒地才趕來,並未曾看見她二人動武。“我並沒胡說。藍冰你嘴角的血可應擦了。”瀟瀟道。藍冰惶恐,伸手拭嘴角,道:“吐口血算什麼,比武怎可不見血?”“好,我爹乃是武林中高手,平時也與爹論過武功,凡吐血之人必元氣大傷,倘藍冰不會林蕭劍,在內力不如玉武的情形下,如何贏得了?何況她們又師出同門,火鶴,你若還算個莊主的話,應立即殺了藍冰!”
“哈哈哈……”火鶴大笑,聲音沙啞似無數夜鴞齊鳴。笑罷多時,火鶴道:“你與林子風那老家夥一般,都是自作聰明之輩,你想逼我殺冰兒,我怎能不知?其一,玉武傷處血色正常,服了什麼毒?玉武若對我忠心不二,怎可受你的威脅?其二,這《林蕭劍譜》我都未學會,那藍冰如何能會?你休得再離間我與冰兒的感情,你自己明天能否開口說話都不一定呢,省省吧!”
藍冰恢複常態,心兀自跳個不停,呼吸數次道:“來人,把那小賤人押下去!”
瀟瀟正心中叫苦,心道:玉姐姐,那火鶴如此狡猾,我暫時無法替你報仇,待到寒來,定奪《林蕭劍譜》,殺火鶴。為你,為爹娘報仇。瀟瀟被鶴奴押走,玉武也被抬將出去。藍冰站在那片刺目的鮮血旁,嘴邊現出一絲陰暗之笑。
瀟瀟定定坐在爛草之上,回想方才之事,便哭了,淚水淋濕了胸前好一片衣襟,直至哭得心都疼了才昏昏睡去。
“喂,不好了,不好了,那人攻入莊中了,一定要守好她!”
一鶴奴匆匆來,擲下這話又匆匆去,衣襟隨風,麵上表情十分嚴峻。守衛的鶴奴聞聽立即拔劍抽刀,嚴陣以待。此聲也將瀟瀟喊醒,瀟瀟心道:那人?那人莫非是易大哥?想到此,驀地站起,奔向門,從小窗中見眾鶴奴緊張之色,料想一定是易水寒無誤。心中激動得緊,眼中卻落下淚來,側耳細聽,叮當兵器碰撞之聲便響起。
來人確是易水寒。且說易水寒闖過四關後又來到第五關前,門上書著“滅風”兩字,易水寒暗笑:那火鶴定是恨極了林子風,又“朱林”又“滅風”的,真不知二人究竟有什麼仇,唉!不過就算二人仇深似海,為何波及瀟瀟?讓她來承擔,太也不公!可憐瀟瀟一個弱女子,要為報仇奔走。遂平定心神,全神於此關,運氣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