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人頓時氣絕。黃旗人罵道:“沒用的東西!”隱士擲書後仍聞女兒慘呼,並隱約聽得鞭響,便怒道:“我已將劍譜交出,我女兒怎的還不放?”“我們還想要一樣。”褐旗人陰陽怪氣道:“那就是劍仙的命。”隱士輕蔑笑道:“好吧,林子風之命早該於十年前了斷了,今日換我女兒無恙,甚值。”褐旗人聽罷,對東南方喊一聲:“放人!”隱士遂聽到有馬蹄聲漸遠,放下心來,自語:“瀟兒,爹累你受苦了,好好保重。”說罷,隱士怒視眾人,右手擎劍,左手二指夾住劍中,微一用力,隻聽一聲響,青溟劍斷為兩截。群賊驚呼。隱士左手執半劍,苦笑道:“躲一世江湖,卻死於江湖事中;練一世劍法,竟死於青溟劍下。避世,隱退,哼!不過逃避之詞。天下之大,人卻無一避心之處。”微笑,舉斷劍刺人心中。群賊嘩然。
“奶奶的,讓人假扮林子風女兒的哭聲,真乃妙計。我七人不費半分力氣,就讓林子風乖乖交劍譜自刻。老夫佩服。”綠旗人道。褐旗人擺手。紅旗人取過《林蕭劍譜》,見其已被白旗人的鮮血染了半邊,翻開,道:“可惜這草包的臭血髒了這絕世武功。今日得手,多虧眾位戮力合作,不如你我六人平分此劍譜。”另五人應允,待分書已畢,紫旗人道:“眾位前輩,林子風女尚逃脫,我等決不能放過她。”綠旗人不屑道:“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大能耐,媽媽的爺爺累了,回去睡了。”說罷,欲走。紅旗人攔住,道:“此言差矣。她一人不足懼,但她若找風雷二聖,或將此事泄露出去,於我等不利,還是早絕此患為妙。”
“雲部主,搜山。”紫旗人下令道。
瀟瀟騎馬於山道上走著,不辨方向,馬早安靜下來。瀟瀟腦中一片空白,山中陰風怒號,吹得瀟瀟在馬上縮作一團。淚一直流,瀟瀟念著:“菩薩保佑爹平安無事。”走了好久,人困馬乏,馬停下吃草,瀟瀟向四外看,除了山便是林。瀟瀟心道:莫非我林竹瀟瀟便要受困於此嗎?爹在哪?我又在哪?往何處去?不行,我須回去找爹,爹不能離開我。想罷,瀟瀟欲上馬,可竄了幾回,均摔下。原是方才奔得已手足酸軟,使不出半分力道。
“她在那!”瀟瀟被此驚喝嚇住,趕忙上馬,卻摔下。瀟瀟不顧疼強站起來,又跪下,覺腳踝生疼,眼見黑衣人逼近,瀟瀟隻得拚命站起,一跛一跛向前走去。走了幾步,瀟瀟停住,嚇得向後退去,前已無路,腳下便是斷崖,望去雲霧繚繞,不知其幾千丈。瀟瀟欲另尋逃路,已然不能。身後圍滿黑衣人,瀟瀟複退於崖邊,無語。
“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不讓西施,可敵貂蟬。若非林子風之女,我就娶了她!”瀟瀟急得大叫:“爹!爹!”無人應答,唯有空穀回音。“哈哈哈”群寇大笑,笑得瀟瀟麵上顏色陡變,隻覺寒氣刺骨。青旗人自手下取過一包裹,包裹中現出一頭,不是林子風是誰?瀟瀟隻覺天旋地轉,向後倒去,跌入深穀中。群寇擁上,但見穀中雲霧封鎖,什麼也辨不清,人人驚駭,唯紅旗人大笑,笑聲駭人,卻似有無限愁苦,眾人退去。
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