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給她說的一個愣神,有點不高興起來,可是也不吭聲,自顧自的收拾東西。
難得的耳根子情清靜起來,晴瀾半合上眼睛,不知為什麼,眼前老是那個狼狽不堪的身影晃來晃去,還有他那張永遠都掛著淺淺笑痕的臉,以及深邃的如一汪清潭般的眸子。
以前,總煩他囉裏囉嗦,說話總是往人的心坎裏說,每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得人心裏疼得慌,討厭的要死,現在,倒不那麼覺得了。
護士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屋子收拾好,提著桶,另一隻手拎著拖布,往外走,到了門邊,騰出一隻手來去開門,忍不住回頭又望一眼似乎半睡半醒的晴瀾:“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不信你就沒看出來王醫生喜歡你,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的。”
晴瀾依舊一動不動,也不睜眼睛,直到,房門給人大力的關上,她愛才緩緩張開雙眼,有些失神的望著那扇門。
一場生日宴,辦得如火朝天,很晚了,大家才各自休息了。
晨晨因為實在累了,沒有回去醫院,直接睡在了別墅裏
朦朧的燈光下,他睡的很香甜,平常都是不愛笑的一張臉,在睡夢裏,難得的掛上了一絲笑痕。
也許從小到大,他也沒有這麼開心的過過一個生日吧,所以才會心情這麼好。
史心涼就那樣坐在床邊,怔怔的望著他,一動不動的,也不知坐了多久了。
鄭維熙輕輕的推門而入,端著一杯溫熱的果汁,看見她這樣子,忍不住開口:“你就打算這麼陪著他,一宿不睡了?”
史心涼接過來杯子,喝了一小口:“我睡不著。”
“折騰了這麼久,還不累麼,還是怕一覺醒過來,就見不到他了?”
史心涼不言語,難道不是麼,到了明天,他又要離開自己了。
“睡吧,心涼,他是你的孩子,誰也奪不走他。”
鄭維熙替她拉一拉披著的外套,有些無奈的眼神。
事實上,他雖然給了她承諾,可是將來究竟會怎樣,他自己也拿不準的不是麼?
隻盼望著,晴瀾恢複的快一些,事情也許還有的商量。
“維熙,我在想,等我和晨晨有了一定的感情,我們如果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也是行得通的。”
史心涼柔柔的目光望著熟睡男孩一張精致的臉龐,緩緩地開口。
這件事,無論是什麼時候,解決起來也都是有難度的,讓晴瀾自己同意把孩子還給他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通過法律來解決這件事,雖然有些殘忍,可是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吧。
無論如何,她不能夠允許晨晨再一次離開她的身邊。
鄭維熙深凝著她,點一點頭。
兩個人的心理,此刻都像是壓著什麼沉重的負荷,怎麼都釋然不了。
“晴瀾那裏,這幾天有好轉些麼?”
“還好吧,應該再過一陣子,就可以出院了。”
她出院忽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同時,也是她們之間無形戰爭的開幕,誰輸誰贏,都是個未知數。
“不過醫生說,即便出院了,也一定要照顧她的情緒,所以,我的意思是,暫時不要提那件事,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一拖再拖,似乎是暫時唯一的選擇。
“她出了院,會不會就離開這裏,會不會去美國,如果她一定要走,怎麼辦?”
鄭維熙沉默了一下:“我會留住她的,如果她一定要走,我們就不惜一切,把孩子留下。”
將近天明的時候,史心涼才終於睡了。
可是,也睡的並不安穩,夢裏,晴瀾帶著晨晨登上了近在咫尺的飛機,她拚命的跑,拚命的追,可是,明明是那麼短的一多距離,卻像是隔絕著萬水千山,難以逾越,她眼睜睜望著那架飛機盤旋著飛上高空,一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