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寒入宮時年方十六,正是妙齡女子,本該過著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日子。隻因皇上憐愛以及一些不得已的理由,才踏進了這紅瓦高牆的皇家內院。
皇帝複姓軒轅,單名一個淩字,已年逾三詢,早過了年輕人本該有的風流多情時。此次不知為何,卻對一個禦史大夫的千金小姐如此另眼相看。避過兩人年齡懸殊十五年之差不提,這禦史大人的小姐雖然秀外慧中,聰明可人,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卻和禦史大人的門生談婚論嫁過,仿佛在兩人感情正好時,卻出了這種事。此事不免令人唏噓。
更令人不解的是,自大周朝立朝以來,女子入宮為妃都是自最低端的才人開始一級一級向上冊封,之至做到貴妃,皇貴妃而終,皇後始終隻有一位,就是陪皇帝走過青蔥歲月的少年夫妻,哪怕鳳體違和,駕鶴西去,也斷無再冊封他人為後的可能。
琴寒是以琴妃的身份接入宮中的。這足以得見大周皇帝對她深厚的寵愛。
嬪妃入宮,隻得自紫禁城東南偏角入宮,不得大肆慶祝張揚。畢竟隻是皇帝納妾,自然無需大費周章,弄得人盡皆知。
入宮那日,琴寒身著鳳冠霞帔,雖隻是普通嬪妃,皇帝下旨以皇貴妃依仗迎接入宮。
儀仗隊是在卯時到達禦史府的。
早已準備停當的琴寒在喜娘的攙扶下緩慢的往門口走去。此去,不知宮中會是怎樣的場景。軒轅淩對她喜愛,她自然明白,隻是她心裏終究是放他不下了。
門外,禦史大人帶領眾家眷仆人恭送琴寒入宮。他們麵上歡喜,卻獨有一人不同——月司澄。他依舊是一身白衣,溫潤如玉的模樣。本該光彩流轉的目光此時卻是淡然哀傷。
大紅的蓋頭遮住琴寒悲戚絕望的目光。他處心積慮將她送上了這條不歸路,他本該欣喜若狂的。事已至此,他又是何苦如此。
一旁的喜娘小心的攙扶琴寒,低聲提醒:“娘娘,再不走怕要誤了吉時。”
琴寒轉身,默默上了喜轎。
迎親的號角再一次吹響,轎子順著京中主道晃晃悠悠往紫禁城走去。
也許軒轅淩真的自心裏喜歡著這個聰慧的小姑娘。不顧重臣及太後阻止,執意在紫禁城正南門接了琴寒入宮。
今日的軒轅淩仿佛年輕了十歲,心情大好。痛快之下與大臣豪飲一番,直至夜幕已深,才回到他今夜的喜房——琴寒的瀟湘宮。
軒轅淩到了瀟湘宮時,琴寒正靠在床榻上假寐,房中的龍鳳紅燭燭光搖曳,照在琴寒一身喜慶祥和的衣服上。大紅蓋頭歪歪斜斜的掛在鳳冠之上,露出半張略施粉黛,恬靜秀麗的小臉。
輕輕坐與床榻之上,軒轅淩不願打擾這寧靜祥和的一刻。端詳了琴寒半響,軒轅淩終究忍不住,伸手將那礙事的蓋頭揭下,將琴寒緊緊的擁在懷裏。
琴寒很不自在地推了一下,怎奈身薄力單,推卻不過,歪在了軒轅淩懷裏。
“可是累了?”軒轅淩關切的問道,那語氣中再沒了平日裏威儀萬千的氣態。現在的他如同平常百姓家的夫君,小心翼翼嗬護自己懷中的娘子。
琴寒點點頭,並不曾開口說話。
大紅色龍鳳刺繡的鎏金薄紗輕輕落下,一室靜怡。擋住這宮中詭譎波瀾,人心叵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