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等來到杜興家樓下,在他把車停好我們要上樓時,他突然拽了我一把。我本來就很警惕,這麼一弄我知道一定有情況了。杜興先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樓梯,用口型跟我說話:“你先上!”
我不笨,很明顯還有人跟蹤我們,杜興是想讓我做幌子先上樓,他躲樓道裏把那人逮住。我很配合,不僅爬樓梯時故意弄點兒聲出來,還自言自語起來:“我說大油啊,咱倆忙活這一頓,要不回去再整點兒酒喝一頓?”我故意沒走快,還稍微側個腦袋,留意樓門口。杜興就在裏麵埋伏著,甚至都握著拳頭做好了攻擊準備,隻要那跟蹤者一露麵,我敢肯定他討不到好。
在我上完一樓樓梯時,杜興那邊有了反應,他猛躥一步,向樓外跑去。我心說不好,那跟蹤者好狡猾,知道我倆設的這個局,沒進來。我也不往上走了,幾步跑下來,跟著出了樓門口。杜興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瞪著一個方向看著,他有點兒小緊張,那拳頭依然緊握著。我湊過去問他什麼情況。杜興長吐一口氣,說讓對方跑了,而且還說這個人我倆都打過照麵,就是之前跑掉的那個小白人。
我心裏突突一下,心說這可糟了,他能跟到這兒來,這可是記仇的節奏,弄不好晚上還會爬到杜興家伺機行凶。可事還沒完,杜興指著自己左臉頰說:“那小白人左臉有三顆痣。”別看他沒往下說,但我全明白了,臉上有痣,身手還這麼橫,不是傳說中的錘王還能有誰。我倆竟然被錘王盯上了,這事實讓我有些絕望,本來就緩過勁兒的心髒怦怦跳得更厲害了。
我跟杜興提建議,我倆今晚別回他家睡了,還是去警局睡比較妥當些。其實我這麼想沒錯,但杜興卻冷笑起來,反倒拉著我的手:“怕什麼?他要是逼人太甚晚上摸到咱家裏來,我也不是吃素的,保準讓他討不到好。”我不知道杜興是純安慰我還是有什麼法子,不過他這話真挺提氣,讓我最後打消了回警局的念頭。
我倆上樓後,杜興就拿了兩樣東西出來,一個是像鑰匙扣一樣的小玩意兒,另一個是啤酒瓶子。杜興先擺弄下“鑰匙扣”,這玩意兒我雖然沒用過,但也知道它的名字,叫鋼絲鋸,要是用它勒人或者纏手什麼的,很有威力。杜興把鋼絲鋸收起來,那意思這武器是他的,又把那啤酒瓶子遞給我。我突然有種很不公平的感覺,心說憑啥他用的武器那麼先進,到我這兒就隻能用啤酒瓶子?我沒急著問,因為這啤酒瓶子裏裝滿了“水”,我先把瓶蓋打開聞了聞,發現是汽油。杜興跟我解釋:“晚上你把這瓶汽油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真要出事了,我會跟錘王搏鬥,你趁機把瓶子砸他身上,甭管能不能弄死人,點一把火燒他個兔崽子的。”我一琢磨,這戰術還不錯。杜興又檢查下門窗,我發現他家寶貝挺多,還有迷你小鈴鐺,他就拿黑線把小鈴鐺都綁在關鍵地方,這樣外麵有人動門動窗戶,鈴鐺還能報警。
我看著他的防備工作做得蠻不錯,而且為了晚間能迅速做出反應,我倆誰也沒脫外衣,就這麼擠在床上睡起來。其實杜興沒怎麼睡死,一直支個耳朵留意周圍環境。而我呢,本想學學他,問題是自己這麼做有些多此一舉,他的感知能力那麼強,處處都蓋過我,我想幫忙也幫不上。最後我壓下心事,真的睡起來。
我是被電話吵醒的,我發現自打加入重案組,午夜來電跟家常便飯一樣平常了,而且這次更特殊,我和杜興的電話一起響的。我的電話鈴聲是佛曲,這還沒什麼,杜興那個變態竟然把手機鈴聲弄成防空警報!這什麼感覺?我正睡著,嗡嗡聲就傳來了,這時候人都迷糊,咋一感覺就好像自己頭頂上有炸彈呢。他鈴聲一響,我就嚇得坐了起來,整個人都蒙了,驚恐地四下看著。但我緩神也快,尤其杜興還特意對我舉了舉手機,算是給我提個醒。
我倆又各自拿起手機,杜興先說:“我這兒是劉千手的電話,你那是誰?”我望著電話,上麵無號碼顯示,不用說,肯定是QQ神秘人,但我沒直說,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回了一句:“我大侄子打的。”杜興打個手勢,那意思我倆分開接電話,不然容易說串了,他起身向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