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著相機,心說這咋回事,難道是操作錯誤?不能啊,自己還沒笨到這種程度。不能說我瞎尋思,這照片都是關於墳場的,我們在林子裏還遇到了行屍,難不成這其中還真有靈異事件,有鬼啊神啊這類的東西把照片刪沒了。我不敢輕易下什麼結論,看了看時間,都快到早晨6點半了,我心說自己也別多想了,一會兒早點兒走,先把相機拿給技術人員看看。
警局技術中隊的待遇不錯,沒有緊急情況,他們都不輪夜班,我掐著時間,早晨8點準時去了他們部門。這裏麵有個小夥子跟我關係不錯,我就把相機拿給他。他對電子產品很有研究,特別熟練地鼓弄一番,我留意他的表情,發現他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這是有情況的表情啊。我跟他不客氣,追問了幾句。可這哥們兒也沒回我,將存儲卡從相機上抽出來,一轉身離開了。
技術中隊這裏全是先進的設備,像我這種刑警,是不能亂碰亂動的,我老實地坐著等待。估摸過了一刻鍾,他又拿著存儲卡走了回來。
我發現他表情有點兒嚴肅,我心說到底發生啥事了,咋能這樣?他坐在我旁邊,一邊擺弄著存儲卡一邊問我一句:“李峰,今天早晨5點11分,你在幹什麼?”“睡覺啊。”我想也沒想地就回答了,而且那時候我也真的在睡覺。他把存儲卡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推到我麵前:“我剛才用設備查了下,這張卡在5點11分被人做過手腳,把裏麵的照片全部格式化了,而且他一定用到了什麼設備,這些被刪除的照片根本恢複不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話是沒往深了說,我家就我自己住,這相機當時還放在床頭,我沒有夢遊的毛病,排除掉神鬼作祟的因素,那隻有一個可能,有人去過我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既然能趁我睡覺的工夫把相機裏的照片格式化,那他也能趁這工夫把我輕鬆地殺掉。我匆匆跟技術人員告別,拎著相機上樓找劉千手,我想讓他幫著分析分析。
趕巧的是,他和杜興正在辦公室吃早餐。杜興吃得很正常,他卻又在那兒幹嚼動物餅幹。我可不管他倆是不是在吃飯,湊過去把相機往桌子上一擺,詳細地把昨晚的經過說給他倆聽。杜興性子急,火氣騰的一下上來了,跟我說:“李峰,等我吃完這口豆腐腦,一起去你家和那墳場好好看看。行屍?我呸,看老子一雙鐵拳把他打成肉醬!”我也讚同杜興這想法,甚至還合計著,不行今晚上我倆就去蹲點,不信抓不住這裝神弄鬼的壞蛋。
劉千手琢磨了好半天,最後跟我們說了他的計劃:“這事不能急,咱們先去李峰家看看,至於墳場那邊,還是交給一探組來弄吧。”我心說怎麼又是一探組,他們接手了,這案子保準玩完,而且這還是跟我有關的一個案子。可劉千手脾氣擰,根本不給我倆提建議的機會。
就這樣我們仨一同去了我家。這都離我關窗戶多長時間了,我們回去時,屋裏的溫度仍然很低。劉千手叫我們別亂動,他弓著腰看著地麵,先往裏走。劉千手是老刑警,各方麵的知識儲備都很多,甚至都能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痕跡專家了。隻是他在我家來回檢查兩遍,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
我們又都湊到窗戶前,我先動手把透明膠撕扯下來,劉千手對著那窗戶把手兒擺弄幾下。我是沒看明白他擺弄這幾下有什麼目的,但是他的表情變化很豐富,先皺眉又沉思,最後還冷笑一下。隻是他冷笑的時間很短,要不是我特別留意,或許真把這個表情忽略了。
我問他:“頭兒,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我以為接下來劉千手肯定會講一通理論,把這把手兒上的疑點全部說出來,可沒想到他看了看我跟杜興一眼,一聳肩:“這把手兒啊,自然壞掉的,沒什麼疑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