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疑團(1)(1 / 3)

我們心裏沉甸甸的,從我這兒說,我倒希望這一“家”三口沒死沒暈。杜興把陰公子打暈後,他又一使勁兒把陰公子扛了起來,扭身往外走。看得出來,他現在隻想管這孩子,至於醜漢和折翼天使的屍體,讓我們其他人去辦。我事前還合計要不要在小屋附近轉悠轉悠,找找神秘人的蹤跡,現在一看免了吧,我心裏難受,沒這精神頭。劉千手跟我差不多,也想提前回警局,隻是在走前,他特意湊到醜漢旁邊,伸手使勁兒捏起醜漢的嘴唇來。

醜漢死的時候渾身很疼,嘴咧開了。這我知道,按照當地殯葬的說法,人死後嘴張開不好,劉頭兒這麼做,也是讓醜漢能好好地走。等我們趕回警局時,都後半夜了,我和劉千手最奇葩,我倆捂著遮羞的座套,拿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兒往樓上跑。雖然是半夜了,可我們還是丟人了一把,打更老頭看到我倆的模樣,先是一愣,隨後哈哈笑起來。我心說沒這老頭兒這麼辦事的,都說別在瞎子麵前說視力,我倆這麼丟人,他知道就得了,非得笑出來。

我本以為自己折騰這麼久,尤其被醜漢與折翼天使的事一攪和,心特別累,回到警局會立刻入睡呢。但我一點兒睡意都沒有,閉著眼睛,可就是睡不著。我沏了杯茶,獨自坐在辦公室裏熬到天亮。這一夜,杜興和劉千手也沒走。杜興帶著陰公子去找小鶯,想讓她給陰公子治療一下,畢竟挨了杜興那麼狠的一拳,陰公子多少受了一些傷。而且陰公子的情緒還特別不穩定,為了能讓他從亡父亡母的悲痛中解脫出來,小鶯還連夜找來一個朋友,聽說是個心理專家。我沒去實驗室湊熱鬧,也就沒看到這個心理專家長什麼樣。劉千手則躲在辦公室,不知道這邋遢探長神神秘秘地鼓弄什麼。我想了很多事情,都是關於折翼天使案中未解開的謎團。不能說我腦袋笨,反正我猜得挺迷糊,尤其是醫院鬧鬼的經曆,還有醜漢失蹤事件,我總隱隱覺得這不簡單。

一晃三天過去了,第四天下午,劉千手召集我和杜興開會。這次我們二探組隻有我們仨,索性連去會議室都省了,直接在辦公室裏把這會給開了。這次的會議也沒什麼,我們仨一同抽著煙,劉千手把一遝資料拋在桌子上,讓我們看一看,說是有關折翼天使案謎團的。我當即有好奇心,先拿過來一份資料急切地翻閱著。可這份報告不知道誰寫的,這麼操蛋,把整個報告寫得特別正規,跟論文似的,我看了幾眼就有些頭疼,最後好奇心全被這破報告的文筆給抹殺掉了。

我把報告放在桌子上,心說劉頭兒肯定事先都看過,一會兒讓他講講就得了,我也省事免得讀了。杜興比我還懶,根本就不看資料。劉千手講了起來,還講得特別仔細,我聽完覺得跟聽故事一樣,甚至還被裏麵的情感弄得有點揪心。

醜漢原名張平,和顧倩婷打小就認識,都生活在一個小縣城裏。他倆本來青梅竹馬,張平也有意娶顧倩婷,可壞就壞在張平父母後來都下崗了,家境一下破落了,而顧倩婷呢,又對紙醉金迷的生活感興趣。張平為了能把顧倩婷留住,拚命地去外麵掙錢,但錢這東西也不是那麼好掙的,有次意外,張平被強酸燒傷了,腿也被壓斷,雖然命保住了,人卻毀了容,成了一個瘸子。顧倩婷這時已經離開縣城去附屬醫院上班了,根本不知道張平如此犧牲自己,還跟一個姓陳的款爺好上了。雖然時隔久遠,已經查不出當時的具體原因,但也能大體分析出來,一定是那個陳款爺把顧倩婷拋棄了,顧倩婷還懷了陳款爺的孩子。按說顧倩婷把這孩子打掉就得了,但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或許是想把孩子生下來做感情上最後的爭取吧。最終生下陰公子後,顧倩婷又心灰意冷地把他丟在荒郊。張平一直對顧倩婷念念不忘,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機會跟顧倩婷在一起,但就為了時常看看顧倩婷,他做了一個常人不能忍受的工作,在醫院太平間抬屍。也算是陰公子運氣好,在顧倩婷把他丟棄的當天,張平就偷偷把他撿回來並養大。接下來就是這所謂的一“家”三口一起在醫院裏既陌生又熟悉地熬了二十多年。

我聽完劉千手的話,第一反應是自己好笨,QQ神秘人早給我發來了一組圖片:血臉怪嬰、折翼天使和橘子人頭。我一直琢磨這三者之間的聯係,但就少了那一絲頓悟,沒想到這三者有可能是一家人。

先不說陰公子一身怪異怎麼得的,到底是先天藥物刺激,還是從小在太平間裏待久了導致體質有了變化,反正他白眉白發,還有流血淚的現象,不就是那長大後的血臉怪嬰嗎?而我還一度傻兮兮地把這血臉怪嬰當成了傳說中的嬰靈。一想到這兒,我就順嘴問了下醫院的怪異現象,這也是本案中的一個疑點,我也事先跟劉千手提過,讓他調查一番。這次報告也有這方麵的結果,劉千手說我碰到的怪異水管其實是有些堵了,造成下水回流,偶爾發出吱吱的怪響,至於那紅色液體,很可能是顧倩婷或者其他護士往下水道倒藥水時弄出來的。

我琢磨一番,算是勉強接受了這事的合理性,但另外兩個看似靈異的事件——嬰兒哭與高跟鞋,劉千手就解釋得不明不白了,那高跟鞋可以理解為當時顧倩婷在走路,至於嬰兒哭,還是無解。不過無解並不代表沒有答案,而是我們還沒找到更有用的信息。當然除報告記載以外,劉千手也對橘子人頭的作用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這橘子人頭是一個保護傘,隻要醜漢把它放在哪個病人的床頭,顧倩婷再想殺人,也會手下留情的。隨後我們仨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這一“家”三口來,隻是我們各自感興趣的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