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欲殺手?我心裏默默念著這四個字。殺手什麼意思我知道,但加上“縱欲”倆字就不知道怎麼解釋了。而且我心說殺手就是殺手,分那麼細幹什麼?
劉千手看我老半天沒回答,索性直言:“對犯下多起命案的凶手來說,可以把他們分為三類:第一類叫連環殺手,兩次作案期間會有一個冷卻期,比如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甚至更長,而且他們殺人還有自己的一套模式,會隻針對某些特定人群下手;第二類是大規模殺手,他們典型的特點是一次摟夠本,像前幾年的馬加爵,‘一錘子買賣’,大有老子殺一次人,不想活著走了的念頭;第三類是我提到的縱欲殺手,可以說縱欲殺手是前兩類殺手的結合體,有連環殺手那種超強的反偵破能力,但沒有冷卻期,也沒有固定人群,上來興趣就殺人,所以說縱欲殺手很可怕。”
我聽完劉千手這麼長的解說,得出了一個結論:“劉頭兒,你的意思是說,十字架凶案的凶手就是個縱欲殺手嗎?”劉千手說了句“沒錯”,又扭頭看著審訊室,嘖嘖幾聲:“李峰你看看,那胖老爺們兒哪點兒像縱欲殺手?要身手沒身手,要凶勁兒沒凶勁兒的,甚至還長得那麼砢磣。”我差點被他逗笑了,心說劉頭兒要埋汰一個人可太狠了,被他這麼一評價,那胖爺們兒是沒臉活了,而且客觀地說,他長得砢磣也是事實。
餘兆軒倒對胖爺們兒挺重視,還花大力氣跟他套話。我真想跟餘探長說一聲,別費那勁兒了,問得再多也沒用,但一想到餘兆軒那屌了吧唧的樣子,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隨著劉千手休息去了。
劉千手回他的辦公室了,我隨便找了一個會議室躲一會兒。這幾天我身子不咋舒服,不想回到我那辦公室坐冷板凳,還是會議室裏的皮椅子靠著得勁兒。
我在一個角落裏琢磨起來,想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捋一捋,可我是越想越迷糊,這幾起命案的凶手已經出現了,這是不容置疑的,但問題是他是怎麼讓受害者瘋了的?我覺得劉千手肯定比我懂得多,弄不好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他都能弄明白,隻是他做人有時候太摳門兒,有些話就是不告訴我。
正當我胡亂合計的時候,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劉千手有事找我找不到呢,就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往外麵走。可當我看到來電顯示時,整個人一下蒙了,甚至還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跤。
這竟然是大玲子打來的電話,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她電話會被誰用著?我帶著一腦子的疑問,按下接聽鍵,可氣的是,我都做好通話準備了,電話那頭卻掛了。我罵了一句“他娘的,不帶這麼玩人的”,又上來一股倔勁兒,把電話撥了回去。
我剛才就是一時熱血,現在聽著話筒裏的嘟嘟聲,我腦袋跟著嗡嗡直響。響了五六下吧,電話通了。我沒急著說話,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抱著跟我一樣的想法。我倆這麼耗了十幾秒鍾,那頭終於說話了,還張嘴來了一句:“李峰?”
我一聽是女人聲,更說出了我的名字,我一下不淡定了,有點結結巴巴地問:“大——大玲子,是你嗎?”
“呸!”電話那邊迅速回了一句,還損我說,“李峰,你咋這麼逗比呢?大玲子都死了,你以為你遇到鬼了嗎?”
我聽出來了,尤其“逗比”這倆字太有代表性了,這是小鶯的口頭禪,這麼一聯係,我全弄明白了。大玲子死後一切物品都被法醫帶回來找線索,小鶯一定是不小心按了大玲子的手機,我和大玲子是最後一次通話,結果巧之又巧的電話打我這兒來了。別看小鶯平時文文靜靜的,但這次我沒慣著她,吼了幾句讓她注意點,就把電話掛了。
我這幾天都沒看手機,這次意外接了電話後,我發現QQ有人給我留言,還是那個“十字架”。我順便把對話框打開,發現昨天晚上“十字架”給我發了一個圖片,其實這圖片他以前發過,就是那個鬼廟的。
我覺得“十字架”好無聊,正想關了對話框時,卻突然靈機一動,心說他發這兩張圖片或許不是無聊,而是一種提示。另外那張圖片是有關跳樓自殺的,這不就應驗在大玲子身上了嗎,而這張鬼廟的圖片,十有八九他是在提示我,凶手下一個目標是那些去探險的驢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