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眼前那抹銀霞的真實模樣後,一切雜念,與凶性、本能,皆如初春冰雪般,悄然溶解。
化作流水,漸漸遠去。
那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兒,身高隻到自己的頸部。
看似銀白,實則淡金的柔順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辮。
秀美纖長,湛藍色的雙眸如天空般澄淨,瓊鼻挺拔得恰到好處,粉唇水潤晶瑩。
令人惋惜的是,這張幾近完美的精致俏臉,此刻卻布滿寒霜。
湛藍色的美眸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色。
至於她的整體氣質,想來想去,離月認為,隻有清冷二字才足以形容。
愣愣地看著她小跑過來,距離縮短,三米、兩米、一米,直至擦肩而過。
離月發現自己並未產生任何排斥與反感,無論身體本能或是主觀意識。
對此,回過神來後離月感到非常詫異。
強壓下依然令自己心悸的危機感,他的目光在女孩兒身上凝固了。
離月終究沒能完全放下自己的警惕,因為汗毛倒豎的身體與從未出錯的直覺正不斷提醒著他。
眼前這女孩兒非常危險,絕對有足以威脅自己生命的能力。
突然,女孩兒止住了小跑著的步伐,此時她與離月正好相距一米,不多不少。
顯然,這是她認為的最佳安全距離。
轉過身,微微仰頭,冰冷且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湛藍眸子,直視離月那仍有暴戾殘存的丹鳳眼。
“你很危險。”
說完,她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停下的理由,即便麵前這高了自己一個頭,長得還行的陌生男子一直盯著自己,似乎也不需要擔心什麼。
哪怕直覺正不斷提醒著她,麵前這陌生男子非常危險。
“呃……”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耳畔,使離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畢竟一直盯著女孩子看並非什麼禮貌行為。
可這也不怪離月,畢竟在軍事基地裏,基本清一色的男性軍人,算上森林裏那“七年多”,離月差不多有九年,沒見過女孩子了。
但即使把七歲以前在殷離的時光也算上,離月認識的女生,似乎也隻有,林姐姐和小鈴。
林姐姐是清新型的美少女,所以和她交流的方式對眼前這清冷型的小女孩兒,應該,不管用吧?
看著冷若冰霜的她,離月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她主動開口以後,離月就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一時間,黑瞳藍眸四目相對,雙方沉默片刻。
“你……你是應天學府的,學生嗎?”大腦飛速運轉了好幾秒,離月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女孩兒突然停下來,若說完全沒有理由,倒也不至於,因為她發現這陌生男子身上,雖然危險氣息很濃,可更多的,卻是一種平和自然的熟悉感;仿佛認識他的感覺令她停下了腳步,可看清那張臉後卻發現非常陌生,於是,自己說了那四個字。
在心中為自己找了個合理的止步理由後,女孩兒點了點頭,並未答話。
她在等離月接下來會在說些什麼,而那陣平和自然的熟悉感使她靜靜注視著他,沒有半分不耐。
與人相處,她如同萬載寒冰,生人勿近且從不假以辭色,即使對待非常親近的好友也不例外;可麵對他,盡管心情上與對待常人無異,但嚐試去結識他的想法……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那麼一點點。
離月見女孩兒隻是點點頭,神色一愣。麵對她的冰冷,離月隻覺得自己舌頭被人打了結,與邪神談笑風生時的流利口才在此刻完全排不上用場。
“她的性格和她的清冷氣質應該是一樣的,作為一個陌生人,問她問題沒有被無視,我應該感到慶幸了吧……”
在心裏稍微吐槽一句,而後尷尬地撓了撓頭,離月終於問出了他的第二個問題:“請問一下,呃,能告訴我,應天學府的初中部在哪嗎?”
“我這叫什麼態度,以正常的姿態和人家交談不就好了嗎?為什麼突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呢……”說完,離月再次於心中吐槽自己。
女孩兒聽完後,心裏有了些判斷,看來麵前這陌生男子可能是轉校生,既然以後會是自己的同學,那麼回答他倒也沒什麼。
於是,舉起自己纖小白皙的手,女孩兒指著麵前那高大的闕門:“進去裏麵,直走兩百米,左轉五十米的白色教學樓。”言畢,她繼續看著離月,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