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類?”待黑影不再貪婪地呼吸空氣,喘息漸漸平複後,邪神再次問道。他對突然出現於眼前的這人形生物很是驚訝,第一眼看到他時,邪神就知道跟蹤他們的絕非敵國特工,而是這熱帶雨林內的野生動物。
隻是這野生動物怎麼看都像一個人,不,或許他根本就是人類。
聽著邪神的話語,本想待呼吸恢複順暢後便立即全速逃離此地的黑影愣住了,他怔怔地注視邪神,試著開口說話。但脫口而出的卻隻是雜亂不堪,沒有絲毫意義的語言。
聽著黑影所說的內容,邪神倒是神情一鬆,因為黑影所說的盡是他能聽懂的語言,雖然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單體文字,沒有半分語序和文法結構可言,可好歹也是東勝語言的組成部分。
就這樣,黑影足足說了十幾分鍾毫無意義的單體文字,而邪神也不厭其煩靜靜聆聽,他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耐心……
可說著說著,黑影突然指了指自己,隨即口中吐出發音極為標準的兩個文字:“離月。”
“黎月?你的名字?”邪神相當驚訝,因為這熟悉的名字,令他下意識憶起幾位故人。
邪神無法確定離月的姓名到底是哪兩個字,畢竟東勝國獨特文化鑄就出來的同音字,實在太多了。
聽罷邪神的話,離月連連點頭。
在熱帶雨林裏如原始人般獨居“七年”,是一種可怕的煎熬,沒有可交談的對象,意味著語言能力的喪失。這些年來,離月為了活下去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從一開始還有工具,到之後工具漸漸遺失或損壞,以及消耗殆盡……
他便隻能如原始人般茹毛飲血,且還要小心其它掠食者的襲擊,以及氣候轉變、傷口感染引起的疾病……種種磨難令他從身體到心靈都發生了一係列重大轉變。
見離月不再開口,邪神劍眉一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頸部劈了一掌,離月頓時雙眸一暗,昏死在地。而邪神則一手水壺一手黑影,以飛快的速度循著來時的路回往營地,在途中還遇到了前來尋找自己的隊員們。
畢竟先前約定的二十分鍾,已經過了。眾隊員並未遭遇襲擊,隊長卻超時不返,難免不讓人擔心,顧不得任務,四名隊員飛一般跑向溪流,卻不想半途遇見正回營地的邪神。
見隊長平安無事,四名隊員齊齊鬆了口氣,隨即他們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到邪神右肩上扛著的離月:“隊長,這是?”
邪神麵無表情地將水壺遞還給隊員們,然後非常嚴肅地道:“任務結束,目標處理完成。他是走失在這裏的人類,我將帶他回組織裏進行治療及心理輔導,諸位可有異議?我先聲明,這個人的野性非常嚴重,一個不慎讓他離開,他的報複很可能使隊伍出現傷亡。”
詢問隊員的意見很重要,因為多了一人代表多了相當程度的負重,邪神不認為肩上這叫離月的人會乖乖跟隨自己回到人類社會,畢竟先前離月襲擊自己的事情,足以說明他身上的野性非常重。
而腹部仍在隱隱作痛也讓邪神明白,冥刺小隊的其他隊員,正麵一對一殺死離月隻需費一番手腳;可若是製伏他,四個人一起恐怕也難以做到,尤其是他悄無聲息進行襲擊的話,除了自己,其他隊員要是落單,絕無任何幸免的可能。
邪神如此嚴肅的神情令隊員們神色一凜,能讓隊長都這麼說,這人恐怕非同一般。但東勝士兵最不缺乏的就是責任感,冒著生命危險穿梭水火間拯救民眾,正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再加上身為隊長邪神似乎也希望帶上他。
於是,全票通過。離月隻能老老實實被帶回他們的組織本部,至於為什麼不送去相關設施……由於身份緣故,他們不能暴露於公眾視野。
當然,運送離月確實耽擱了部分時間,他不可能一直被打暈,每次醒來總會劇烈反抗,其他隊員也清楚地認識到隊長的話沒有絲毫水分,眼前這個手腳被捆的“野人”真有威脅到他們的能力。
可對於這支由東勝最頂尖的戰士組成的隊伍而言,被捆起來的離月那點作為,實在太過微不足道。因此他隻得老老實實被送往冥刺小隊隸屬的組織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