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兩日,隻見歐陽侍郎飛馬而來,對宋江道:“俺大遼國主知道將軍實是好心的人。既蒙歸順,怕他宋兵做什麼?俺大遼國有的是漁陽漁陽:古郡名,唐以後為薊州治所。轄境相當今河北圍場縣以南、薊運河以西、天津市以北、北京通縣、懷柔縣以東地區。
突騎、上穀上穀:古郡名,隋以後治所在易縣。轄境相當今河北拒馬河以南、以西,滿城、容城以北、府河上遊以東地區。
雄兵相助。你既然要取老父,不放心時,且請在霸州與國舅作伴,俺卻差人去取令大人未遲。”宋江聽了,與侍郎道:“願去的軍將收拾已完備。幾時可行?”歐陽侍郎道:“則今夜便行,請將軍傳令。”宋江隨即吩咐下去,都叫馬摘鑾鈴,軍卒銜枚疾走,當晚便行。
一麵管待來使。黃昏左側,開城西門便出。歐陽侍郎引數十騎在前領路,宋江引一支軍馬隨後便行。約行過二十餘裏,隻見宋江在馬上猛然失聲叫聲:“苦也!”說道:“約下軍師吳學究同來歸順大遼郡主,不想來得慌速,不曾等得他來。軍馬慢行,卻快使人取接他來。”當時已是三更左側,前麵已是益津關隘口。歐陽侍郎大喝一聲:“開門!”當下把關的軍將開放關口,軍馬人將盡數度關,直到霸州。
天色將曉,歐陽侍郎請宋江入城,報知國舅康裏定安。原來這國舅是大遼郎主皇後親兄,為人最有權勢,更兼膽勇過人。將著兩員侍郎,守在霸州。一個喚做金福侍郎,一個喚做葉清侍郎。聽得報道宋江來降,便叫軍馬且在城外下寨,隻叫為頭的宋先鋒請進城來。歐陽侍郎便同宋江入城,來見定安國舅。國舅見了宋江一表非俗,便乃降階而接。請至後堂敘禮罷,請在上座。宋江答道:“國舅乃金枝玉葉,小將是投降之人,怎消受國舅殊禮重待?宋江將何報答?”定安國舅道:“多聽得將軍的名傳寰海,威鎮中原,聲名聞於大遼,俺的國主好生慕愛,必當重用。”宋江道:“小將比領國舅的福蔭,宋江當盡心報答郎主大恩。”定安國舅大喜,忙叫安排慶賀筵宴。一麵又叫椎牛宰馬,賞勞三軍。城中選了一所宅子,叫宋江、花榮等安歇。方才叫軍馬盡數入城屯紮。
花榮等眾將,都來見了國舅等眾多番將,同宋江一處安歇已了。宋江便請歐陽侍郎,吩咐道:“可煩侍郎差人報與把關的軍漢,怕有軍師吳用來時,吩咐便可放他進關來,我和他一處安歇。昨夜來得倉卒,不曾等候得他,我一時與足下隻顧先來了,正忘了他。軍情主事,少他不得;更兼軍師文武足備,智謀並為,六韜三略,無有不會。”歐陽侍郎聽了,隨即便傳下言語,差人去與益津關、文安縣二處把關軍將說知,“但有一個秀才模樣的人,姓吳名用,便可放他過來。”
且說文安縣得了歐陽侍郎的言語,便差人轉出益津關上,報知就裏,說與備細。上關來望時,隻見塵頭蔽日,土霧遮天,有軍馬奔上關來。把關將士準備擂木炮石,安排對敵。隻見山前一騎馬上坐著一人,秀才模樣,背後一僧一行,卻是行腳僧人、行者。隨後又有數十個百姓,都趕上關來。馬到關前,高聲大叫:“我是宋江手下軍師吳用,欲待來尋兄長,被宋兵追趕得緊,你可開關救我。”把關將道:“想來正是此人。”隨即開關放入吳學究來。隻見那兩個行腳僧人、行者,也挨入關。關上人擋住,那行者早撞在門裏了。和尚便道:“俺兩個出家人,被軍馬趕得緊,救咱們則個!”把關的軍將定要推出關去。那和尚發作,行者焦躁,大叫道:“俺不是出家人,俺是殺人的太歲魯智深、武鬆的便是!”花和尚掄起鐵禪杖攔頭便打,武行者掣出雙戒刀就便殺人,正如砍瓜切菜一般。那數十個百姓便是解珍、解寶、李立、李雲、楊林、石勇、時遷、段景住、白勝、鬱保四。這夥人,早奔關裏,一發奪了關口。盧俊義引著軍兵,都趕到關上,一齊殺入文安縣來。把關的官員,那裏迎敵的住?這夥都到文安縣取齊。似此以偽亂真,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