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大家看蕭蕭的眼神就有三分怪怪的,要是再有什麼飯局,可就不敢叫上蕭蕭了,往往是自行組織、偷偷摸摸進行了事。
到了後來,大家簡直都成了驚弓之鳥,一看到蕭蕭往洗手間裏走,心裏就幾乎要起雞皮疙瘩,心髒也忍不住提前收縮了三分,馬上就聯想到她在裏麵把水龍頭開得嘩嘩響,很恐怖地塗上肥皂反複地搓揉,等她洗好了手,好好的太陽也下山了。你說恐怖不恐怖?
某一天,曉玲趁蕭蕭不在,說要來跟我們大家探討探討蕭蕭那雙手,舍長沒好氣地說:“我看你是吃飽了,沒事幹喏!她那雙爪子有什麼值得研究的?”
“誰說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那你說為什麼她老是那麼賣力花心思地洗手呢?又沒有粘上馬糞!”
舍長也說不上來,隻好回答:“多管閑事!別人愛幹淨你管得著嗎?”
“錯,這裏麵也許還包含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呢!”曉玲很神秘地說。
大家一下子被勾起了無限興致,趕緊問:“什麼天大的秘密?”
“看過莎士比亞的《麥克白》嗎?”曉玲很自豪地問我們,大家都很誠實,一個個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小丫,我就知道你們這些文盲沒看過,麥克白的妻子殺害老國王以後手上沾滿了鮮血,心裏無限地恐懼,以至精神恍惚失常,整天把手浸在水裏也像蕭蕭這樣反複地搓洗,主要是為了洗淨上麵的血腥……”
哇噻,原來洗手還有這麼恐怖的一種潛在動機呀!大家雖然明知蕭蕭不可能像麥克白的妻子一樣蛇蠍心腸害過什麼好人的性命,但是自從聽了這個故事之後,對蕭蕭的看法更多了三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直到有一天,我們寢室的“通信員”才從老師手中的花名冊上了解到某些事情的蛛絲馬跡。她很興奮地向大家爆料:“哈哈,我知道了,原來蕭蕭的老爸是醫院的院長,而她的媽媽是醫院的護士,難怪她繼承了這麼優良的革命傳統呢!……”
這就難怪了,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直到有一天,我在某本書上看到有關“潔癖”的文章,才把“潔癖”這種名詞和蕭蕭聯係起來,蕭蕭的行為特征跟那裏麵的判斷標準實在是太吻合了,簡直就是典型中的典型。哦,是這樣啊!後來,又有幾個女生“很不小心地”接觸到了“潔癖”這個概念,大家都毫不猶豫地聯想到了蕭蕭,後來大家都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蕭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潔癖!
蕭蕭是潔癖,這是不爭的事實,是無論如何都無可厚非的,後來她自己也隱隱地知道了。當然,她又不是傻瓜,光從我們奇怪的眼神中也能猜出七八分不對勁來。
有一天,曉玲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很驚奇地發現蕭蕭居然躲在被子裏哭了。我們就蒙了,紛紛去勸慰,她忽然把被子掀開沒頭沒腦地問:“你們說,我是不是潔癖?”
大家都恐怖地伸出了舌頭縮不回去,不敢回答。她就急了:“你們說,是不是嗎?是,我就下定決心保證改!”
嘿,你還真別說,她還真來絕的呢!第二天舍長很驚奇地發現蕭蕭居然連被子都懶得疊了,像一攤爛泥似的堆在床上,隻好無奈地搖搖頭:“這下好了,改出這麼個壞毛病來!”
細雨飄窗:
認識自己,戰勝自己,超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