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劉欣蕾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搶過張醫生手裏的硬幣，將其拋向空中。
很快的，硬幣落下，反麵朝上。
“反麵是什麼來著？”
“閹割。”張醫生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劉欣蕾胡亂的摸一把趙康的狗頭，輕聲道：“好了，哈喇子，快進去吧，出來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出來之後就不是好漢而是太監了吧！”
趙康心中焦急，拚了命的想要想出一個對策，隻是在鎮定劑的作用之下，他不僅僅是身體失去了行動能力，就連大腦也無法思考，腦袋昏昏沉沉的。
要不是他意誌比較堅定的話，這會估計已經睡過去了!
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睡下，否則一覺醒來，絕對會失去蛋蛋，且對這一過程毫不知情！
趙康是個有骨氣的男兒，要錢要錢要才華有才華要顏值有顏值，就算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阻止閹割一事的發生，也希望可以親眼目睹自己的蛋蛋離開自己的身體！
至少要目送它們最後一程！
趙康眼中泛著淚，已經被帶上了手術台。
有一名助手走過來，側身按住它的腿，張醫生則拿著鋒利的手術刀放在他的胯下。
手術前的一切準備已經就緒，劉欣蕾父女就站在不遠處旁觀。
動物的手術和人類的手術不同，如果獸醫允許，動物的主人是可以旁觀的。
趙康很想反抗，很想扭動身體，很想讓那鋒利的手術刀離自己的胯下遠一點，可卻無能為力。
鎮定劑，麻醉劑，還有一名助手在一旁按著他的身體，讓他根本沒有半點能夠反抗的力氣。
隻是越是在這種危機關頭，他卻越是冷靜。
並非是放棄掙紮了，而是大腦在這一刻獲得了一種“空明感”，或者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境界。
趙康想到了還是人類時候的自己。
早晨剛蒙蒙亮，桌子上就已經有熱乎乎的早餐擺在麵前。
中午在食堂裏隻要輕輕地刷一下卡，就能獲得各種各樣算不上好吃但卻能吃的很飽的午飯。
白在學校裏雖然時時刻刻都要聽講和做功課，但至少遇到其他學生時，能夠互相點頭示意，互相打一聲招呼，彼此的地位沒有太大的懸殊。
晚上，他可以躺在自己那張快要兩米寬的雙人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頓可惜不能自然醒的覺。
所有的物質需求都不需要他去擔憂，他要做的，僅僅是學習罷了。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對自己的生活不滿意，總是想著能夠有更多空閑的時間玩遊戲，可以在上課的時候望著窗外愣神，亦或者在本子上偷偷畫講台上老師講課的樣子。
偶爾不順心的時候，還會對父母大吼大叫。
他厭惡著這樣枯燥無味的日子，討厭平庸而懵懂的在人海中浮沉。
他逐漸進入了叛逆期，開始用一切連自己都覺得幼稚的方式去反抗父母，反抗老師，甚至還在語文的期中考試上亂寫作文。
所以報應來了。
他變成了一條狗。
早晨剛蒙蒙亮，他就要隨著黑狗一同去尋覓食物。
中午和晚上，要舍棄自己的尊嚴去討好別人，這樣才會得到人類的青睞，進而獲得別人吃剩下的，放在地上的食物。
他不再需要去做功課，但卻開始為了生計而奔波。
他開始睡在垃圾場這種他還是人類時來到這裏都要捏著鼻子的地方。
他開始吃著比食堂飯菜還要難吃且不衛生的食物。
到了現在，他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由自己做主，再過幾秒鍾，就要被閹掉了。
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現在的趙康才終於明白了以前自己生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