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在自已的身體和麵容上發現了一些蟄伏已久的東西,現在她發現它們在蠢蠢欲動,很好,它們想的和她一樣。雖然用熱水泡了很久來除濕氣,可還是鼻子有些囊,所幸平時保養得當,身體一向康健,倒是再無別的不適。
擁著被子靠在躺椅上看著窗外發呆,雨早已經停了,窗外的桃樹經過一場雨,葉子稀疏了不少。葉上掛著的雨珠仍然斷斷續續地滴落著,劈啪之聲不絕,一片水汽茫茫。
忽感覺雲間射來幾道陽光一直凝注在身上。她在這似水的暖意包裹下愜意的縮了縮身子,側臥著,打算小憩一會。
一個身影晃進了院子,她沒精神理會,仍然靜靜靠著。他看窗戶大開著,就走到窗前,探頭看了一眼,看青青正靠在躺椅上一動不動,便不再走近。
依著這氣息,她知曉那人便是斷念。
原本睡意正濃,他若沒有想來打擾的意思,她也就裝作不知的繼續睡了。然等了一會,他仍是站在那,不走近也不離開,她一絲分神一直牽掛著這麼件事,故而久久沒能睡著。
這麼幹耗著也是浪費自已的時間,遂睜了眼,倦裝驚訝道,“師兄怎麼來了?”
斷念打量了一眼她身旁的熏爐和茶具,笑道:“好生會享受!”青青遂笑道:“你若真羨慕,可享受的東西多著呢!”
斷念遂轉開了視線,淡淡說:“起來吧!師父叫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青青凝視著桃樹,淡聲說:“拿回去!我不缺任何東西。”他神色為難地看了她幾眼,看青青不理會他,從背後端出一碗藥來放到窗邊的桌上,問:“身子有無大礙?師父叫我拿了碗當歸引子給你。“
見他帶著絲絲無奈看著她,青青微微笑著搖搖頭說:“我不過是小孩子的玩話,你還當真?”遂拿起桌上的藥便喝起來。
忽然,她想起一件很要緊的事。
斷念是一個如此細心的人,怎會在通知自已去藏書閣的時候忘了告知與她檮杌的事。且他那時還特意提及了三層有許多更為珍惜的書籍。要她去多留心看看的。
青青自環抱的胳膊中抬了頭,側過臉看著斷念,:“師兄,你可知檮杌凶獸的事?“
“自是知道了,它被封印在藏書閣三層的一副畫卷中,無害的。”斷念笑得很是親和,然她得了他這麼一個回答,有些笑不出來了。
青青本著尊師的思想,很是嚴肅的對待靜虛子說的每一句話,卻不想他居然這麼一本正經的擺了她一道。
誠然他說的都是些實話,但那些實話在那種境況下聽到自已的耳朵裏,就全然變了一個味,讓她很是提心吊膽。
青青先前就有些懷疑,靜虛子他不似看上去的一介高不可攀的尊神,今日之事讓她徹底相信了此懷疑,至少他還有閑心的小耍她一下。
斷念見她久久沒有說話,便又開口道,“怎麼了?”
青青沉了沉眼,“無礙,隻是有段時間沒被人家耍過了,咋被人擺一道,有點緩不過來。“
斷念抬手敲了敲桌麵,好笑道,“你說師父?“
青青無語的望了一會房梁,“師兄你不厚道,我這麼一點心思連一滴隱藏的餘地都沒有了。“
斷念的表情略有些無奈,青青體諒他上了學仙術的這條賊船,連帶著迫不得已的學了這不厚道的看人心思的能力,遂不計較大度道:”罷了,我以後多看看偽裝的書就是了。“
斷念一時半會沒有想走的意思,青青亦撐起精神同他寒暄。
他給她講了許多關於宛委山的上的事,譬如師父時不時會帶他一起下山,去散仙的居住地遊玩。靜虛子上次出門後惹了一堆桃花上來,閉關了許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