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細想,回答青青"我並非不知道自己可以,但我這個人嫉惡如仇,師妹慢慢挑選吧"
這句話說得非常不合適,自居師兄之位不說,還說出所謂嫉惡如仇的話,如斷念所說,誰是惡呢?
青青的昏勁還沒有過去,又加上了一句話"穀裏的其他人,在我看來並沒有合適的"
斷念陷入了絕望,但他的智慧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他沒有在原地等死,而是出人意料的去了二樓。
這實在是很絕的一招,他明白,青青對付他的根本原因在於他師父,隻要自己跟師妹保持距離,在師父的眼皮底下,讓他放心,自己的性命就有保證。
坐了兩個時辰,終是到了青青忍受的極限。
現下的陽光正好,青青拿了把躺椅,置於空蕩蕩的書院外,仰躺著以手遮目打算曬曬太陽。
溫和的陽光落在指尖,甚是溫暖,從指縫瀉下的陽光使得微斂的眼前仍是一片透亮的光芒
斷念斜倚在二樓的露台欄杆上,低首抿了口水中的茶葉。望向遠處師父的居所。
師父著一身青衣正置於自已院門前的梧桐樹下,似有清風煽動,片片明黃梧桐葉飄然散落,一人一葉,自成一副畫卷。
“恩。。。。。。姿色不錯。“斷念在樓上感歎。
青青牽動了一下嘴角,聽也知道那方是在說師父,關鍵在於斷言怎麼的能用姿色不錯來形容師父,且不說這句話有待考究,說男子怎的能說姿色呢?
青青站起身下意識的朝遠處看了一眼,在她這角度卻唯能看見師父像一位披散著三千青絲的女子站於門前,眸含秋水,體態曼妙,不施粉黛卻自成一番妖嬈風情。
青青淡聲接了句話:“是不錯。“
她不知道靜虛子這些年清白的名聲是怎麼保持的,修行幾百年,身邊形形式式的美人應該換了不少吧。
斷念則覺得她是隔了相當的距離看這太陽裏的庭院,從高樓上望下來,明晰、親切,然而沒有能力幹涉,落葉、樹、曳著蕭條的影子的兩個人,沒有話──不多的一點回憶,將來是要裝在水晶瓶裏雙手捧著看的──她的最初也是最後的愛。
像是半朦朧的沉浮間,在一方莫名的地域,見著些許麵容模糊的人,在繁華的街道往來喧囂。灰蒙的天幕下,街角的閣樓,窗扇半敞,卻是空空蕩蕩,離了那一道身影。青青的心徒然一空,怔怔的看著鬥轉星移,朝來暮去,唯一不變的是沉沉壓在天際的灰白,那悲涼的色彩。青青明明白白的知曉,自已看著的是別人的故事而非她的。她陷入了一場夢境,不會讓她沉淪的夢境。
或許她還瞧見了什麼別的畫麵,否則最後那個一個空蕩的座位,不會在她的映象中印得那般深刻。隻是看見了什麼,卻不記得了。
是師父喚醒了她。
清晨山上的涼風吹來,一陣冷過去一陣。靜虛子靠著身旁山坡上的那棵桃樹,眸色幽靜,一手鬆鬆搭在她肩上“醒了麼?”
青青抬手捂了尚還有些疼的頭,過了許久才悶悶的應了一聲,心裏像是還殘存著那夢境中的什麼留念,無由來疼的緊。
“以後站樁的時候不要睡著了。”朝霞清輝,映襯著著靜虛子的一襲青衣,幾分柔和。“早上露水末幹,寒氣太盛,你根基尚還不穩,如果眼睛累了,微睜即可,初學不用太勉強自已,當心著涼。”
青青緩了一會兒覺得好些,就著朝霞將靜虛子眯眼一掃,清晰可見他眼眸之中倒映著一輪淡淡的殘月,頓覺她倆這距離,略近了。嘴上敷衍著道一句好。暗自不朝痕跡的朝一邊挪了挪,不知為何局促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