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晨有些奇怪地道:“怎麼回事?”
慕征隨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輕聲道:“那幾個小販可能是沒有交稅吧。”
“呃?”李曦晨不解的道,“交稅?賣糖葫蘆、賣番薯的還要交稅?”
慕征尷尬的笑了笑,“這裏是左羽禁軍的管轄範圍。凡是在這附近擺攤的商販,朝廷是不征稅的,但是這地頭蛇……”
“也就是收保護費咯?”李曦晨蹙了蹙眉,“天子腳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皇上不管麼?他們的長官不管麼?”
“隻怕難管。”慕征輕歎道,“禁軍的選拔全都是官宦子弟,關係盤根錯節,不是那麼好處理的。而這左羽禁軍更是原羽林軍與禁衛軍的合並部隊,隸屬內府府兵,個個來頭不小。京兆尹手下的捕快衙役也不過隻能充當他們的跑腿。”
這個道理李曦晨倒是明白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又想貪輕鬆又想要軍功,進禁衛軍不但不用去邊塞風吹日曬,而且無風險升職快,簡直就是一條鍍金捷徑。隨即有些不屑道:“這樣的軍隊還有什麼戰鬥力可言?他們的長官一定是天字一號的貪官。”
慕征笑笑道:“那倒未必。不見得下麵的人胡作非為,上麵的人就一定貪贓枉法。”
李曦晨才不信,“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怎麼?這禁衛軍的長官是你家親戚啊?你這麼維護他?”
慕征淡淡一笑,侯爺說夫人失憶了,性情也是大變,他本還不相信,如今是全信了。不由得提醒她道:“夫人,咱們家侯爺就是這禁衛軍的總統領。”
李曦晨一怔,是啊,她都忘了,那慕秉軒不僅是個什麼慕江侯,還是禁衛軍的總統領。不由得更是嗤之以鼻,“這慕秉軒的官是怎麼當的?隻領俸祿不管事麼?我都要以他為恥了。”
慕征看著她,淡淡一笑:“侯爺也是殫精竭慮了,隻是這中間複雜的糾葛並不是兢兢業業就能解決的。”
李曦晨鼻子一哼,“那就是他能力有限。”
慕征不言,隻是搖了搖頭,一副不想跟她爭辯的樣子。
被這群黑社會一般的人物敗了興致,李曦晨隻得繞路去別的地方轉轉,卻突然聽得前方一陣喧鬧,舉目望去,卻見四五個穿著軍服的士兵,圍著一個賣刺繡手絹的清秀小姑娘調戲,那小姑娘被嚇得眼淚直流,她身旁還有一個中年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各位兵爺,饒了我女兒吧……”一個士兵一腳踹開那個礙事的家夥,罵道:“爺看得上你女兒,是你女兒的福氣,別不識時務。”那中年人被踹倒在地上,馬上又跪好,又是磕頭又是哭求,這周遭雖說比剛才冷清了不少,可仍是人來人往,竟無一人上前圍觀,反而繞道而走。想來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麵,敢怒而不敢言呐!
“爹……”那清秀小姑娘被幾個禽獸吃盡豆腐,有人摸著她光滑的臉蛋,有人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襲胸,更有人趁機攬上了她的纖腰。
那中年人眼見自己女兒被人調戲,撲上前去,可哪裏是那些人的對手,一個士兵隨腳一踹,就把他踹出幾米遠,吐出一口鮮血。
“爹!你們不要再打我爹了,不要……”
眾人嬉笑道:“小美人,隻要你乖乖跟咱們幾個去玩玩,爺自然不會打你爹了……”說著就拖著她往前走。
李曦晨見著這場麵,簡直怒不可遏,瞪向慕征,“你別告訴我,那些畜生也是禁衛軍的!”
慕征不說話,卻突然對身旁攤位上的風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德行,跟納蘭謙謙一個樣。
“豈有此理!”李曦晨全身的血液立刻衝上臉,挺身而出,大聲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