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筱曼並不好奇吳驥堯和唐婉儀的未來會怎樣。又能怎樣呢?
她可以理解在物質匱乏、社會動蕩的年代,“貧賤夫妻百事哀”,即便如此,仍然有堅貞的愛情創造了奇跡;所以她更不能理解在現今的社會裏,有人會將財富與門第視作選擇伴侶的首要標準,更不用說他本人已是殷實巨賈。
因為,羅筱曼的社會教養裏沒有人告訴她怎麼去接受這些。她的父親和母親在山間的寺廟前許願跪拜之時,她的父親並不知道身旁的女子是正在率軍打仗的將軍之女,而她母親也不知道身旁的年輕醫生的老家位於深山的何處,家底幾番。
所以,她所堅守的愛情隻關乎她自己,那個真正的自己,無關乎她的父母的地位與財富。同樣,在她的愛情裏,她要相守的人也隻是那個能於自己心靈相應的人,而不會關注他家庭的、乃至他本人的社會地位與財富。隻要他是她選擇的那個人,她相信自己都能和他攜手並肩,風裏來雨裏去。
這是羅筱曼所認可的愛情的基礎,她不願自己去妥協。因此,她不會衝到吳驥堯的麵前,急切地告訴他:“事情不是你調查的那樣,我的家世足以讓你榮光,足以讓你的企業發展壯大。你還可以有其他選擇的!”;她更不會流著眼淚拉著吳驥堯的手,苦苦地哀求他:“雖然我沒有你希望我擁有的財富和地位,但是我有一顆為了你克服萬難的心,我們還是能一起創造一個屬於我們倆的未來!即便你不選擇我,我還是會默默地站在你的背後,等你回頭。”
不會的,這兩種情況都不會在羅筱曼這裏出現。羅筱曼的天性決定了這一切。
“好吧,我要去休息了。”葳兒又打了一個哈欠。
“你好像很累。蕤兒狀態好象很好。”羅筱曼關切了一些葳兒,但發現葳蕤兩人的狀態實在不一樣。
“我?我看完了一場戲,一個故事結束了,一個石頭落地了,一副擔子卸下來了,都是讓人輕鬆的事情,不應該覺得累。”蕤兒呼啦啦地說。
“嗯,我是心累,難道你不累嗎?羅筱曼?”葳兒的聲音有些淡淡地嘶啞,仿佛蒼老了一些。
“嗯,奇怪,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會兒覺得我自己問心無愧、輕鬆坦然,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少不經事,而世事紛雜。”羅筱曼歎了一口氣,心確實累,累得有些迷茫。
“嗬,那就對了!”葳蕤又是異口同聲地說,隻不過聲音有高有低,一個低沉,一個悅動。
“好了,葳兒去休息吧,我到了之後,會煮上一壺上好的大紅袍,明天你再醒來時一切就都已經過去了!”羅筱曼已經漸漸知道如何用茶去照顧這兩位知己了,事實上,茶香裏,自己也變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