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謝我，會讓我更加灰心。我情願你凶狠一點，這樣，我會覺得是自己人。”李秉坤捏著茶盞，不想舉起來。不是他敏感多心，事實邏輯在此，隻要他願意去想。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說的、該說的還是會一字不漏地告訴你。我們上一次見麵是在醫院，還記得吧？那時候，我們三個都很想對你說一聲謝謝。真的，那時候，我們都覺得你是筱曼可以依靠的一棵大樹。大學的三年，你雖然站在筱曼的生活半徑之內，關心她，卻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打擾她的生活。當然，你的那些言語相譏確實是接二連三、從不間斷，但筱曼習慣了就好，關鍵是這都不幹涉生活。這就是你勝人一籌的地方。”說到這裏，李言停頓了一下，又喝了一口茶。說實在的，這個時候，她倒是想去開一瓶烈酒，壯一壯膽。看著李秉坤的神情，她真個有點說不下去。
李秉坤不知是苦笑，還是嗤鼻，從鼻孔裏冒了一聲之後，又來了一句：“那樣做，非我本意。我也不想的。”誰願意那樣呢？提到過去，隻會說明自己真的沒有腦力、沒有能力、沒有魅力！原本羅筱曼大學畢業就能結案的事情，卻弄到現在，還隻是這般田地。
“話不能這樣說！關鍵時刻，比如筱曼住院的時候，你也是不眠不休地照顧嘛！”李言看了一眼李秉坤，如果不是湊巧，李秉坤這種一張一弛的策略，她還真的是很佩服，都可以推薦登上戀愛寶典了。唉，隻不過，現在不是在總結策略的時候，她的重要談話還要繼續。
“醫院的事情，換做是其他人也會那樣做的。”李秉坤不鹹不淡地說。話雖如此，他內心裏還是承認一件事情：他還是寧願那日是自己碰到羅筱曼，不希望是別人，即使看著那些鮮血不止是一種煎熬。
李秉坤給李言續了一杯水，頓了頓嗓子。“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的。有事你就說吧，做了那麼多的鋪墊，還繞了這麼多彎子，再繞下去，可豆就醒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咱們痛快一點，我也沒什麼承受不了。”
李言有些啞然，不過很快地“嗬嗬”了兩聲。是啊，李秉坤是商場上的人，看她這種戰術肯定是一看一個準。沒錯，對於李秉坤而言，前綴過長確實是有些多餘，但對於她本人而言，卻還是有必要的。李言斂住了神色，看著李秉坤說：“你覺得這是在鋪陳嗎？不，我說過，我今天說的都是我想對你說的，一句也不多，一句也不會少。”李言掠了掠頭發，輕籲了一下，“我知道，或許，你不太關心別人對你的看法。但你應該關心筱曼吧？
李秉坤抬眼看了一下李言，沒有吭聲。“能不關心嗎？”他心裏自問了一下。
“好吧，算我問了一句廢話。”李言自嘲式地搖了搖頭，“那你知道筱曼出過車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