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煙升起時,羅媽看了看羅爸,想著丈夫這半天的表現,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雖然作為軍職人員,可作為父親,曾經,也可能這樣,信了很多以為不會信的話,幹了很多以為不會幹的事。在當時的年代,處在他那樣的立場,可能更加艱難。但他不曾向自己提起過絲毫。而如今自己遠嫁他鄉,也隻有一株花留給他聊作蔚籍。養兒方知父母恩!想到這,羅媽挽住羅爸的胳膊,眼淚早已滑落。
是的,清煙已散土還在。當時焚燒分枝的地方,短短數月已是青草綿延。不過,看到那棵茶樹時,枝上已是花葉全無!花瓣和樹葉都躺在地上,晶晶閃閃的反光,是露水又似淚水。這般陡然衰敗的景象,仿佛是一夜之間經曆了深秋的厲厲寒風,哪裏還是春末望夏的時節!
是的,這個時節本是花期末尾,淡淡然就能進入修養時期。沒想到這株花竟是這般脾氣,第一季的開,第一季的敗,都卯足了勁去剔除血斑。“一世花斑一世債”,或許,她沉睡了許久,醒來後便急於消除千年的積債..。
“你還好嗎?”羅媽在心裏問她,靜靜地,等了好久,沒有回音。
“也好,早做了斷,更無牽掛。”羅媽歎了一口氣,趴在地上,微抖著雙手一片一片葉子,一瓣一瓣花撿成一堆以作焚燒之用,而夢中羅筱曼那滿是鮮血的臉一直停留在腦海中,這裏隕落的花葉,那裏流淌的鮮血!漸漸地,羅媽覺得自己的手已經不聽使喚,心也不受控製,明明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無法改變,卻不停地去想:筱曼會怎樣了呢?我該怎樣做呢?
羅媽趴在地上,當淌下的淚水都快成了溝壑的時候,她想起了羅爸說的話:“溫暖的療傷之地”,當即決定次日帶著大夫過來看羅筱曼。但是,關心則亂,當日,羅媽忙碌得很,雖然要收拾行李,囑咐羅爸給羅筱曼打電話,縱使覺得無用,但仍然想盡力而為,從下午開始給羅筱曼打手機,繼而打宿舍電話,一直跟蹤到深夜。
其間種種之後,才有今天上午神速&怪異探病二人組。
當羅爸再輕開房門進來的時候,羅筱曼已經睡得很沉了。他示意羅媽休息一會,自己則開始了“本職”工作:又仔仔細細地切了一次脈,“唔,脈息很弱,但已順暢許多。看樣子,夫人醫治得還可以!”他衝羅媽滿意地笑了笑。
就在此時,房門又被輕輕地推開,李秉坤不請自來,手裏又擰著那兩個巨大的袋子。他那個大高個子,擰著倆袋子,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子裏,甚是滑稽。
羅爸看著李秉坤,估計是回家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看著比上午更加精神了,“嗨,誰沒年輕過呢?”羅爸衝羅媽笑了一下。不過看著這小夥子自己心裏貌似沒那麼難受呢?難道“白菜學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