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筱曼剛剛一心念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環視一周,發現這裏是釣魚區。“難道他釣魚嗎?”羅筱曼站在那裏,盯著那個側臉。
“他的那雙手適合釣魚嗎?”羅筱曼的雙眼前幾次都有意無意地掃過吳驥堯的雙手,手指細長白淨,而且那雙適合彈鋼琴的手上,沒有戴任何的戒指。
“非也,非也!”,羅筱曼馬上否定了自己的問題,想起自己的父親和哥哥,也有那樣的一雙手,但都陪外公釣魚過。
但確實是吳驥堯!因為感覺到被人注視,他扭過頭來,目之所及,卻是心之所想!有那麼一瞬間,吳驥堯覺得自己是被粼粼波光給晃暈了,仿佛是進入了夢境一般。因為羅筱曼看到吳驥堯轉過來的臉龐時,臉上露出了連自己都猜不到的表情,那是純真,是驚喜,像三歲的孩童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糖果;又是溫和,是明亮,如初升的太陽散發的光芒。
其實,吳驥堯今天是被嚴達忽悠過來的。
因為嚴達發現個把月以來,他的同屋像中了魔咒一樣,情緒不似以前那般平水無漾,似乎有點暗潮洶湧。雖然嚴達覺得自己是福爾摩斯轉世,能夠猜得出同屋所為何事,但由於此人本性內斂,這一次更是守口如瓶,絲毫沒有向他訴說的征兆。但人總得為情緒找個出口,像泄洪一般,否則決堤,那股威力將直接波及坐在岸邊的人,比如他嚴達。而且最近吳驥堯像自動加油的車子一樣,不停地工作,但持續時間過久,隨時有可能麵臨發動機爆缸;另外,這種“埋頭苦幹”的表象把他嚴達也弄得很緊張,覺得自己早下班就是一種錯。綜上總總,嚴達決定把吳驥堯弄到戶外,空曠清淨的大自然能夠慢慢偷走內心的鬱結,尤其是對於親自然派的吳驥堯。昨天晚上,嚴達是這樣向吳驥堯建議的:
“驥堯,你有兩個選擇。一:明天早上陪我去東湖釣魚,不要解釋說不會釣魚,薑太公直鉤也能掉釣到個皇帝;二:不去釣魚,但我會向你的大後方彙報你的好消息,一字不漏,隻增不減。你選個吧。”
於是乎,吳驥堯此刻就出現在這裏。隻是不見嚴達。
說來可笑,正是因為受吳驥堯影響,嚴達最近也是早出晚歸,這給他的同仁留下了一個印象:這位空降兵還是很愛崗敬業的。所以呢,售樓部這邊一出現緊急情況,馬上就通知他。嚴達騎虎難下,人家售樓部從他來也就出了這麼一起緊急情況,總不能說“釣著魚呢,走不開吧”?。沒辦法,既然做事做出了招牌,就必須得硬撐了。索性開著車就走了。是的,為了確保吳驥堯在這呆著,他把唯一一輛車開走了。
這會子的吳驥堯坐在那一動不動,緊緊地看著慢慢走近的人,她像是長著翅膀的天使,渾身散發出希望的光芒,她們撲麵而來,一束一束飛入心房,讓心中的陰霾無地藏身。此刻的吳驥堯,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再快一些,讓眼中人早點兒走到麵前,但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讓他就這麼看著,說不定眼中人走到了身邊,還會溜走。隻是,時間是任性的孩子,他想快,就快了。